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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空间三部曲118

九久小说网 2024-06-27 21:10 出处:网络 作者:Bubkes编辑:@春色满园
空间三部曲118 “但这很简单,”费罗斯特拉多说,“我们已经发现了如何让死人複生。即便在自然寿命未了前,他就是个很聪明的人。现在他永生不老了;他会变得更聪明。以后,我们会让这些复活者活得舒服些——现在,
空间三部曲118
“但这很简单,”费罗斯特拉多说,“我们已经发现了如何让死人複生。即便在自然寿命未了前,他就是个很聪明的人。现在他永生不老了;他会变得更聪明。以后,我们会让这些复活者活得舒服些——现在,不得不承认,再生的这第二段生命对于复活者来说并不很惬意。你明白了吗?之后我们会让有些人过得舒服些——对有些人可就不会那么舒服了。我们现在能让死者複生,不管他自己是不是愿意。终将成为宇宙之主的那个人可以给任何人复活的生命,选中的人可不能拒绝这个小小的礼物。”
“就是这样,”史垂克说,“你在妈妈膝下听的那些教育又回来了。上帝有能力给予永恆的奖赏和永恆的惩罚。”
“上帝?”马克说,“上帝和这事有什么关係?我又不信上帝。”
“可是,我的朋友,难道说过去没有上帝,未来就一定没有上帝吗?”费罗斯特拉多说。
“你将会站在万能的上帝的造物面前,你还看不出我们给了你多么无以言表的荣耀吗?”史垂克说,“这里,就在这间屋子里,你将会面见真正上帝的第一个原型。这是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造的生灵——他将最终走上宇宙的王座,从此永远统治下去。”
“你和我们一起来吗?”费罗斯特拉多说,“他要见你!”
“他当然要来,”史垂克说,“难道他以为踌躇抗拒还会有活路吗?”
“还有你妻子的那件小事,”费罗斯特拉多说,“不要提起这类零碎小事。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没有人能和头争论。”
马克晚餐时喝的酒带来的酒兴迅速减退,他隐约想起他来布莱克顿以前认识的朋友们,和这些朋友以及和珍一起度过的时光,那时候的世界和现在压在他身上的刺激的恐怖有所不同,现在,他是孤立无援了。这些想法,以及对这两张月光照亮的面孔的本能厌恶,紧紧抓住了他。两边都让他恐惧,如果他拒绝去,他们会对他做什么呢?沖淡这恐惧的,是他年轻人的想法,如果不得不在眼下屈服,那“到了早上”就船到桥头自然直了;而且,一想到能得知这个重大秘密,他就觉得兴奋,这减轻了恐惧,也增添了他的希望,甚至在此时此刻,这种兴奋也不完全是厌恶。
“好,”他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好像喘不上气来,“好——当然——我去。”
他们领着他出去了。走廊里很安静,一楼里公共室里的谈笑声已经消失了。他一个趔趄,他们就搀起他的胳膊。这条路很长:过道走完又是过道,他从没来过这些过道,许多门要开锁而入,然后来到一处灯火齐明的地方,这里有股奇异的气味。费罗斯特拉多对传声筒说了几句,一扇门就打开了。
马克发现这里仿佛是个手术室,灯光耀眼,有不少水槽,许多瓶瓶罐罐,以及闪亮的器械。有一个身穿白大褂,马克不太记得的年轻人在此迎接他们。
“脱到只留内衣。”费罗斯特拉多说。马克遵命而行,他注意到对面那面墙上全是刻度盘。刻度盘下,许多软管从地板上钻出来,连到墙上。刺眼的刻度盘,以及下面繁多的、似乎还在微微搏动的软管,让人感觉眼前是个有许多眼睛和许多触手的怪物。年轻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刻度盘上晃来晃去的指标。三个来访者都脱去了外衣,洗了手也洗了脸,费罗斯特拉多用镊子从一只玻璃柜中扯出几件白衣服给他们。他们穿好之后,他又给他们似乎是外科大夫戴的手套和面罩。然后大家一时安静下来,费罗斯特拉多看了看刻度盘。“好,好,”他说,“再多点空气。不要太多:零点零三打开密室的空气——慢慢地——直到充满。现在开灯吧。现在向门锁充气。溶剂量稍微少一些。好了。”(这时他转身过来对着史垂克和斯塔多克)“你们準备好进去了吗?”
在布满仪錶盘的那面墙上开着一扇门,他带他们走进去了。
“这是我做过的最可怕的梦。”第二天早晨,珍如此说。她坐在蓝室里,身边是导师和格雷斯•艾恩伍德。
“是啊,直到短兵相接开始前,你的职位可能是最艰难的。”导师说。
“我梦见我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珍说,“屋里有股古怪的气味,还有种低沉的嗡嗡声。然后灯就亮了——但灯光并不太亮,有很久我都没意识到我在看什么。当我发现之后……要不是我儘量克制着不惊醒,我早就吓醒了。我想,我是看到一张脸浮在我面前。是一张脸,不是一个头,你懂的我的意思吧?就是那样,脸上有鬍鬚,还有那鼻子和眼睛——起码来说,是看不见眼睛的,因为脸上戴了有色眼镜,但是眼睛上面,好像就空无一物了。最开始是没有的。后来我渐渐习惯了那灯光,就骇然吃了一惊。我原以为那脸是一张面具,系在一个气球之类的东西上。但其实不是那样的,根本不是。或者说,看起来有点像个人,围着阿拉伯式头巾……我说得真是乱七八糟。那东西,其实是个头(不是个完整的头颅),头颅顶部已经被截去了,而且……而且……好像头颅里面有些东西溢了出来。乱糟糟的一大堆从残破的头颅中膨胀了出来。那东西被某种化合物包裹着,不过那化合物还很薄。你能看到这头颅在痛苦地痉挛。即便我很受惊吓,都还记得我当时想着,‘哦,杀了它吧,杀了它吧,结束它的痛苦吧。’但只这么想了一秒钟,因为我发现这不是幻象,真的。那脸看起来发绿,嘴大张着,非常乾燥。你要知道,开始没发生别的事情,我就看着那张脸,看了很久。很快我就发现那头颅并不是漂浮着的。而是固定在一个支架上,或者说搁架,或者说基座上——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还有些东西从架子上垂下来。我是说,从脖子上垂下来。是的,那头颅还有脖子,还有某种领子一样的东西围着脖子,但是领子下面则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肩膀,也没有身体。只有那些垂下来的东西。在梦里我本认为这是一种新的人类,只有头颅和内脏:我以为那些管子都是它的内脏。但是突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看出那些管子都是人造的。小橡皮管和橡皮球,还有小金属件。我看不明白。所有的管子都伸进了墙里。然后终于发生了一件事。”
“你没事吧,珍,你还好吗?”艾恩伍德小姐说。
“哦,是的,”珍说,“目前还好。就是不知为什么不愿说这个梦。嗯,突然之间,就像某个马达突然发动一样,头颅的嘴里吐出一口气,发出一声难听的摩擦声。然后又是一声,这头颅似乎依着节奏——呼,呼,呼——就像是在呼吸。然后最可怕的事发生了:它的嘴角开始流水。我知道这听起来挺傻的,可我有点为这头颅感到难过,因为它没有手,不能自己擦嘴。和周围比起来,这头颅看起来小小的,我就是这么觉得的。然后,头颅的嘴开始动了起来,甚至舔了嘴唇。就像在调试机器一样。看到这一幕,你会觉得那头颅就像是活的一样,可是口水滴到鬍鬚上,鬍鬚都是僵硬已死的样子……然后三个人进了屋,都穿着白衣,戴着面罩,走路之小心,就像猫在墙头一样。一个是大胖子,另一个则是高大而削瘦。第三个人……”珍此时违心地顿了一顿,“第三个……我想那是马克……我是说我的丈夫。”
“你不能肯定吗?”导师说。
“能,”珍说,“那就是马克,我知道他走路的样子。我还认得出他的鞋。还有他的声音。那就是马克。”
“我很抱歉。”导师说。
“然后,这三个人走过来,站在那头颅面前。他们鞠躬。说不準那头颅是不是在看着他们,因为它戴着墨镜。头颅继续发出有节奏的呼哧呼哧的噪音。然后就开口说话了。”珍说。
“说的是英语吗?”格雷斯•艾恩伍德问。
“不,是法语。”
“它说了什么?”
“我的法语不好,不能听懂它的话,它说的话很怪。开始说的时候——就像一个喘不上气的人,我找不出合适的说法。当然了,它也没办法左右转头——没法像个活人那样转头。”
导师又开口了。
“他说的,你能听懂哪怕一点吗?”
“不多。胖子好像在向它介绍马克。它对马克说了一些什么。马克儘量去回答。马克的话我倒是听得很明白:他的法语不比我好多少。”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只要有可能,这几天就去做’。”
“就这些吗?”
“差不多。你看,马克也受不了了。我知道他受不了的:我还记得,在梦境中,我还愚蠢地打算告诉他哩。我看出他快要昏倒了。我想我当时打算对另两个人大喊‘他要昏倒了’。不过当然我喊不出来。马克也感觉毛骨悚然。后来他们带他出去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
“就这样了吗?”艾恩伍德小姐说。
“是的,”珍说,“我就记得这么多。我想那时候我就醒了。”
导师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看着艾恩伍德小姐说:“好吧,越来越明显了,我们必须得马上开个讨论会,大家都在吗?”
“不是的,丁波先生去了艾奇斯托镇,去学院找学生了。晚上才能回来。”
“那我们今晚得开会。你做好一切安排。”他顿了顿,又转身面对着珍。
“我担心,这事来说对你糟透了,我亲爱的,”他说,“——对他来说则更糟。”
“你是指马克吗,先生?”
导师点了点头。
“是的,别苛责他。他在受苦。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都会随着他一同消亡。如果我们获胜,我们还能救他;他不会走得太远的。”他顿了顿,微笑了,然后又说,“我们这里事关丈夫的问题已经司空见惯了,你知道的。可怜的艾薇的丈夫在坐牢。”
“在坐牢?”
“哦,是的——普通的偷窃罪。他可是个好人,以后会一切顺利的。”
儘管珍由于看到了马克所在的真实环境以及与他来往的人,(在梦中)而感到恐怖,甚至令她作呕。但是这种恐怖还有某种庄严和神秘的意味。现在导师突然将马克所处的险境和一个普通罪犯一视同仁,不禁立刻让她面红耳赤。她一言不发。
“还有一件事,”导师继续说,“若我请你不要参加今晚的讨论会,请你不要误会。”
“当然不会,先生。”珍说,其实已经大为误会了。
“你看,”导师说,“迈克菲坚持认为如果你听到我们讨论的事情,就会把这些想法带入梦境中,最后你的梦就不再具有作为徵兆的价值了。要想反驳他可不容易。他是我们之中的怀疑论者;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
“我很理解。”珍说。
“当然,这仅仅指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导师说,“你绝不能听到我们的猜测,我们对着证据苦苦思索的时候,你也绝不能在场。但是关于我们这个大家庭早年的历史,我们对你是不保留秘密的。实际上正是迈克菲本人坚持要自己来告诉你这些故事。他担心这些事情从格雷斯口中,或者从我口中说出来,会不够客观。”
“我懂了。”
“我希望,如果可以,请你喜欢他。他是我最早的朋友之一。即使我们要失败了,他也会成为我们中最坚定的一员。如果战斗打输了,有他和你肩并肩是最好不过的。如果我们赢了他会做什么,我也想像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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