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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用替我加分,毕竟文不是我的(汗
作者:linheyan
字数:73473
序章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脑海裏始
终回蕩着这个曲调,尤淩的嘴裏,也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来。
这首歌,好像是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又好像是哪个电影的片头。已经不知
道前后句了。
唯一记得的歌词,只有这么一句话。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构成了少年唯一
的心裏话。
这种感觉,好孤单。
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已经,什么也不剩下了。
所以,我也该离开了。
身体,暖烘烘的,很舒服,很舒服,不过,很快,很快,身体就会变凉吧。
虽然说刺身裸体很让人不好意思。不过,我想,也不会有人在介意了吧。
脸上,就有点凉呢。
尤淩摸了摸,是泪。
「真不是男人,唱着唱着,居然哭了。」尤淩摇摇头,将蘸着眼泪的手指放
在嘴裏吸了一下,鹹鹹的,苦苦的,还有些微甜的腥味。
浴室裏的雾气蒸腾着,在暖暖的雾气中,尤淩觉得好像已经身处仙境,整个
身子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少年扬起头,微笑了起来。上方的莲蓬头,不断的喷射出温度适中的水,顺
势淋到少年的脸上。
煤气是才换好的,应该可以用很久吧。反正这一次,也不需要太久了。
尤淩抹了抹眼睛,低下头,浴缸裏的水,是红色的。
「真多,真多啊,还要流出多少呢?」
温热的水浸没整只胳膊,刚好让手腕那裏不太冷,挺好的。
被轻微挪开的塞子,不断地将浴缸裏的水往下泄着。正好和上头倾泻下来的
水柱互补着。
「中心城区的房价也不便宜呢。出了这种晦气的事情,这栋大楼的房价都会
下跌吧。不过,好像前几天也有人从隔壁的楼上跳下去。算了,也跟我没关係了
。」大脑开始慢慢变得昏昏沉沉,尤淩觉得眼皮重起来了,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飘忽的念头随意地在脑海裏载浮载沉。
一、新的考核
「大师,您看,这会不会有什么不乾净的东西缠着我家孩子啊。」少妇压抑
着声音,仿佛是怕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一般。有些紧张,又带着些许的期待,还
有相当的狐疑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少女。
表情纠结不定,仿佛既希望眼前的来人否决自己的说法,又隐隐希望着对方
的肯定。
仿佛是习惯了这种奇异的目光,林夕夏含蓄地微笑了下,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俯下身去,认真的望向床上的女孩。
「很漂亮的女孩子啊。」虽然同样是女性,林夕夏还是不由得在心裏为这朵
含苞欲放的娇嫩蓓蕾发出了暗暗的讚歎。
床上的女孩叫叶晨雪,哪怕是在病床上,一头可爱的秀髮也整整齐齐的梳理
好,还炸成两个小辫子一左一右的放在枕头两边。从正面看上去,小女孩的面容
清秀可爱,五官都是非常小巧精緻的那种类型。不过佔据脸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凑在一起,简直像是个从动漫裏逃出来的小萝莉。
不过可能是由于缠绵病榻太久,缺乏运动和阳光的缘故,小女孩的脸蛋上显
得相当苍白。在刚刚林夕夏进来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少女正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看到林夕夏看向自己,小女孩偏过头来,有些羞涩的对着夕夏笑了笑。甜甜
的叫了声:「姐姐好。」
可能也是天生的高颜值和纤细的萝莉样子带来的好感加成吧,林夕夏一看就
对这个小女孩很有好感。
来之前,林夕夏就看过这次任务的全部介绍,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小女孩
,身体接近瘫痪长达一年之久,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是为了这个一看就惹人
怜爱的小萝莉,还是为了自己的修行考核,自己都必须妥善地处理掉这次的E级
任务。
这个小女孩被不乾净的东西缠上了。
不过林夕夏也知道,情况并不严重。
否则,也不可能让自己前来独立处理。
毕竟,做出判断的是林夕夏的组长兼师傅,作为全国也算赫赫有名的灵能师
,他的判断不可能出错。
「明见。」在心裏低低的,夕夏暗喝了一声真言,符印打开。通过遍布在周
身的结界路线模拟阴阳眼,林夕夏确实在叶晨雪的眉宇间看到了淡淡的黑气。
说来惭愧,林夕夏倒是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不过自己在调查局的日子裏,所
修行的基本上是密教、佛、道教的结界术。首重防御,哪怕是真有厉鬼袭来,夕
夏也自忖能和对方战得不落下风,然而变化、侦查、蔔算确实不是自己所长。
夕夏心裏也暗暗思索着:眉宇间的煞气从何而来。
虽说这次的任务被评定为E级,作为丁级调查员的自己是肯定可以适任。不
过想要妥善解决,不伤到林晨雪的身体,也换得局子裏的优秀评价倒也不是随随
便便的。
看到林夕夏俯下身子看了好半天还没说话,本来沈默的站在一边的男人有些
不安了,轻声的问道:「同志……首长,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男人的心裏不是没有嘀咕。
不知道是最近网路氾滥,让很多隐藏在内幕下的资讯也曝光出来,还是国家
在上个时代大力对传统民间魔术结社组织的打压,以至于很多被压制的牛鬼蛇神
也大行其道。总之,最近这些年,似乎疑似的灵异事件也越来越多了。
以至于连国家本身都建立了一个暗地的调查部门来处理这种事务。叶中华在
担任市长期间,倒也和那群人士打过几场交道。本来深受无神论薰陶的男人还暗
地的笑话这群装神弄鬼的玩意儿还走到台面上来了。
可是,当自己的女儿也开始出现古怪的虚弱症状,最严重的时候几近于瘫痪
,而哪怕是自己拖关係,不惜血本的送到首都最好的儿童医院来治疗,可无论用
什么样的医学手段来探查,检测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该用的方法都用了,听到市长家裏有事,巴结的人多了去,介绍过来的有名
的西医、中医海了去,吃的药,打的针也不少,让一向乖巧的女儿都一度泪汪汪
的,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就怕得钻到被窝裏不愿意出来。可是症状照样时好
时坏。
自己的老婆更是心痛女儿,那吃的苦药、打的针,是扎在女儿身上,痛在娘
的身上,和自己都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架。最后还是一个据说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有
次面露古怪,面露惭愧的说这可能是虚病,没法用实药来治,自己这伙人再怎么
治,也顶多只能缓解情况。真要治本,还是要专业人士来。
说了一通辩证思想、阴阳五行的废话后,叶中华反正是听明白了一点,这个
人是没辙了。可女儿的病不能不治啊,最后,男人还是病急乱投医的找来了以前
记的一个电话,求着他们过来。那边倒也好说话,打通电话后就答应派人过来。
第一次来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跟那些动不动就穿着唐
装大褂啊、汉服这样的传统医师比起来,与其说是法师倒不如说更像是个上班族
。
虽说没有什么玄乎其神的神棍气质,不过不怒自威的相貌看上去很是正经严
谨。叶中华的心裏也踏实安定了许多。
那个男人来了之后,也没见得做了什么。也就是问了下情况,坐了下就回去
了。小说裏、电视裏该有的拿着罗盘算卦,搭脉瞄符完全没做。虽说女儿的症状
当晚就有所好转,已经能勉强起床。
不过,在那个西装男人之后这一次来的,却是这个比医院裏值班护士看上去
都小了不少的女孩。背着个普通挎包,看上去也就是一般高中生的模样。
如果是作为学生,看样子倒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学生模样,可如果是作为给女
儿医治的驱魔师,老实说,委实看上去让人很不放心。
不过心裏想归想,叶中华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手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样
的姿态,就算是自己是市长,但是现在有求于人,而且还是这样特殊的事情,脸
色上丝毫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简直是有些谦卑的对着一个年龄远小于自己的女
孩子问着。
林夕夏沉吟片刻,说道:「嗯,没什么大事情。这样吧,我画一些符水给晨
雪妹妹,喝上几天就会没事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叶中华心裏又是一哢哒,嘴上呵呵的笑着,心裏
对于这个调查局派来的小女孩更加有点不放心了。男人打定主意,準备再托托关
系,看能不能让其他的人推荐些更有经验的人选过来。
当然,林夕夏是并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笑容满面的伯伯心裏的想法,就算是
知道了,少女也并不会太过介怀。
作为一个丁级调查员,虽然和那些哪怕在调查局内部也是传说的甲级成员比
起来,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强大,不过对付这种低级怨灵,夕夏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之前和高级调查员的团队配合的经验,也让少女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林夕夏按照经验,很快就做出了决断。「想必就是病死在医院裏的亡灵在作
祟吧!那么只要找到源头,然后消灭掉作祟的根源,一切就结束了。」
在做出初步判断后,林夕夏接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小女孩身上,这个时候,就
最需要受害人本身的配合了。夕夏耐心的和晨雪沟通起来。
详细的询问起事件的起因、经过和感觉,似乎晨雪对于林夕夏也很有好感,
在少女问道的时候,并没有缩回被窝裏去,每一句问话,都仔细的回忆后才怯怯
的小声说道。
虽然由于晨雪的记忆有些混乱,并没有很好的表述出来,不过夕夏还是大概
理清了脉络。
简单的说,就是晨雪在有一天,就突然全身发冷,这个时候,还并没有像是
现在这样出现几乎瘫痪的症状。只是纯粹的发冷发虚,当时也并没有在意,晨雪
还强忍着上了好几天学,直到有一次课堂上,终于忍不住昏迷过去。这时候才引
起了重视,然而,不管是转到哪家医院,都毫无疗效。小女孩就是这样一天天虚
弱下去。
等到彻底问清楚后,夕夏按照食水法秘调了碗水,端到林晨雪的床前,一边
的美妇赶紧将晨雪扶起来,林晨雪一边小口小口的辍饮着灵水,碗中的倒影映出
了晨雪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眼裏充满着期待,「姐姐,我会好起来吗?」
夕夏心裏一颤,姐姐这个词,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被晨雪用这样期待的目光看着,提出了这样一个理所当然到卑微的请求,林
夕夏心裏暗暗作痛。
这样的小女孩,本来就是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任何一个孩子那样在阳光
下笑着玩耍奔跑,而不是这样死气沈沈的卧在床上,连起身动弹都要人服侍。
有些事情,无可奈何,不过有些事情,是可以挽回的。尤其是,自己就可以
挽回。
对于祛除那个怨灵,夕夏的决心又加了几分。
林夕夏毅然的点点头,用许下诺言的声音郑重的说道:「当然。」
仅仅这句简单的话,就让晨雪破涕为笑,「好啊,拉钩钩。」
「好啊,拉钩。」看到她脸上的欢喜,林夕夏也笑了起来,心裏暖洋洋的。
等到拉完勾后,晨雪用纤幼的手臂撑起身来,向床头柜的方向艰难的挪动了
几下。抱起放在那边的玩具小熊,把它高高举起来:「姐姐,这是我的守护小熊
,它会帮你打败妈妈说的大坏蛋的。」
对于这样孩子气的说法,林夕夏自己忍俊不禁。带着笑婉拒了叶晨雪。
不过出乎意料的,叶晨雪对于这个问题异样的执拗,小女孩嘟起嘴:「不要
不要,我的小熊一定要亲眼看着姐姐打败大坏蛋。」
叶父叶母劝阻了几下,晨雪依旧不依不饶。
「好啦,姐姐收下就是啦。小熊一定会保佑姐姐给晨雪治好病哟。」夕夏做
出惊喜的样子,笑眯眯的拿起小熊放在怀裏。
随后,在最后按照仪轨做完必要的动作,并安慰了几句叶晨雪的父母后,林
夕夏转身走出病房,準备执行公务。
二、净琉璃
踏出病房走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之后,林夕夏摸了摸挎包,吐了吐舌,可惜
这是个考核任务。局裏限制了绝大多数道具的使用,否则的话,就不至于这么窘
迫了。
比如说,能够使用受害者身上的毛髮,来直接溯源到诅咒发生源头的罗盘。
高僧大德的佛舍利,仅仅一颗就足以震慑出成百上千的恶灵。
召唤出金甲神兵的高级符咒,能够让调查员以一人之身施展出近似于神灵之
力的无敌符咒……
诸如此类的器具,很可惜,夕夏身上一个都没有。毕竟是考核任务,夕夏必
须完全凭藉着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唯一有的,也只是一张总部下发的六丁护
法符。能够让调查员在面对超规格的怨灵的时候,解除封印用符咒裏的力量防护
住全身。争取时间拖到总部的支援到来,当然,这样一来,考核的评分也就直接
为零了。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林夕夏可不打算动用这招。
况且,夕夏虽说其他的方面有各种各样的不足,不过,少女对于自己的防御
,可是很有信心的啊。
密教、玄宗、会道门,归根到底,说来说去这些一听就很神神秘秘的组织,
终究还是组织而已。
它们作为秘密的魔法结社,甚至不能够在阳光下立足。
而真正的力量,那是犹如太阳般,光芒万丈。哪怕身处何处,都能够感受到
的。
真正的力量,无需隐藏,不屑暗地,坦坦蕩蕩。
正所谓,神通不敌业力。国家,乃是九鼎之下的唯一正统。
假如说,修行者们可以沟通天地,分断阴阳。那么,帝者,可以直接叱令:
绝地天通,人、神不扰,各得其序。
古往今来,在一场场灭佛破法运动后,事实上,相当数量的典籍、文藏已经
归于国家之手,而国家,也已经开始隐隐的选拔拥有灵能潜力的人才,教授秘学
。
夕夏,就是这被选中的其中一员。而少女,修习的则是密教中的结界术、及
封印术。
结界本身既有寓意:隔绝、护卫。
超强的防御,可不代表术者就有着和防御力匹配的洞察,轮到林夕夏为难了
,少女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诅咒着叶晨雪的源头究竟在哪呢。」
虽说,从晨雪的眉宇间可以看出秽气。可是,知道怨念的存在,跟知道它的
源头,可是两码事。
不过,如果说毫无头绪,可是也不儘然呢。
自己的净灵之术的水準虽说一般,但是用来祛除晨雪那普通的秽气,已然是
绰绰有余,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个缠着晨雪的怨灵的实力也有限得很。
自己只要以拙争先,步步为营即可。完美评价固然很好,不过守住了叶晨雪
不失,那么评分至少为最低档次的及格。
在坐着电梯回到住院部大厅后,夕夏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太阳落山之际,正是那群魑魅魍魉满地乱窜的
时间。
假如自己不来,就让幕后的黑手来找自己好了。或者,由自己来营造出让幕
后者不得不找自己决战的局面。
刚才已经在病房裏布置了守护符咒构成结界,外来的秽气根本无法入内。
想到这裏,夕夏的心裏轻鬆起来。
到达大厅之后,这个时间段,其实医院已经快要接近关门的时段了,有预约
的访客也在陆陆续续的离开。
踏出大厅,林夕夏犹豫了下,转身向着近道走去。
那裏是一段绿树成荫的小道。在白天太阳毒辣的时候,正当是遮阴避晒的好
去处。不过由于是路灯摆放位置,一到晚上,那裏就少有光照。茂密多叶的树丛
也让那裏看上去略微有点阴森。再加上蚊虫,所以晚上那裏走的人并不多。
那条近道也可以直通医院最外的大门。
从林荫近道走到大门,不过大概百米的距离。走到一半的距离,依旧毫无异
样。
不,并不是完全没有异状。
从走出病房开始,林夕夏就感觉到,周身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这是凭着本
能的灵觉直接感受到的,不可能出错。可惜少女修炼的术式并没有能够看穿阴气
的源头的能力,也只好佯作不知。任由那阴气自由行动。
「是自己的阳气太旺,导致阴灵近不得身吗?」夕夏皱了皱眉,暗自运力,
运用秘法将体内的灵气压抑住。同时,俏脸上作出有些惊慌的表情,并加快脚步
。这样一来,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年纪轻轻、毫无经验的术士开始慌乱起来。
灵体的感觉,是远远超过人类的。
老师的话,出现在少女的记忆中。
就像是印证着这句经验之谈,林夕夏觉得身体霍地冷了起来。
「很好。」如果是普通人,在这个时候恐怕心裏已经真的慌神了,不过对于
夕夏来说,恐惧这种情绪离自己还早得很呢。
少女调查员接着压制着自己的灵力,把周身的灵力都聚集到心脉之中而不外
泄,一边小跑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个黑夜裏无助的小女孩般。
那个不知名的灵体似乎也相信了夕夏的表演,皮肤上的寒意加重起来,仿佛
平地裏就起了雾,身上开始感觉到穿过迷雾的湿答答的阴冷感觉。这已经不需要
灵觉了,放到普通人身上,这种异状也已经是肉体就可以轻易感觉到的。
林荫的小道是有几条岔道,不过通往大门的正是一贯的,根本不需要绕进岔
道,只需要顺着脚下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
不过,林夕夏在跑了接近十分钟,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濛濛的路。而且,体内
的寒意越来越深,身子也有种灌了铅般的沉重感。不止如此,耳边也开始传来若
有若无的呜咽声。
「离开,快离开,这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毛骨悚然的呢喃声夹着哭音,
仿佛是直接在夕夏的脑子裏回蕩起来,
幻觉、幻触、幻听依次的出现。
夕夏知道,自己正在被一点点的侵入。
当那股冷意透彻肌肤,逐渐穿到血肉的时候,少女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开怀
。
阴冷灵气的侵入,对于凡人而言,是有害的。对于像自己这样的修炼者而言
,当然同样有害,不过,拥有着灵力的自己,和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而言
,可不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啊。
想要影响拥有肉身的人类,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强大的有道行的妖鬼或
许有着隔空操控的妖术,不过对于E级评价的亡灵来说,就必须亲自上阵了。对
方已经开始和自己紧紧相连起来,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脱身逃去,也不是那么
容易的事情了。
「净琉璃。」脚踏着坚硬的大地,林夕夏站住了,冷笑着说出真言。
被收纳在心脉中的灵力解除了封锁,喷涌而出。汹涌的灵力并非胡乱的涌出
,而是顺着周身脉络,迅速的和几大窍穴连通,紧接着,更多的灵力以着那几个
独特的窍穴为核心,奔向其他的穴位,在身体上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
假如有人在这个时候从稍远点的位置向着这个方向往来,那么他将会诧异的
看到,那个傲然站着的少女突然浑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彩。那股光芒并不多么
耀眼,也没有什么璀璨夺目的色泽。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看到那道光的话,
心裏出现的第一次词必定是「纯净」。
林夕夏站在那裏,双手握着做出朝天祈祷的样子,俏丽的身姿宛如白莲花蕾
,含苞待放。
清静的灵力瞬间清除掉了秽气对于肉体的影响,本来萦绕在身体上的错觉也
如同被狂风吹卷的浮云般烟消云散。更重要的是,起作用的净琉璃结界将那邪物
侵入自己肉身的半截鬼身给封锁住了。
「嘶嘶~」原本侵入到体内的灵体措不及防之下被捕捉,立即发出了悲鸣。
仅仅是少女扬振灵力的霎那,接触到那股纯净灵力的部分开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
的汙雪般融化。
当即,那个灵体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疯狂的向外逃逸出去。
「不动金刚、开。无惧!」少女张开双掌,十指并用,灵活的迅速结了个印
,随后嘴中喝起真言,运足力量,借助着净琉璃结界之力,少女已经看到了,一
个人形的阴影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不得动弹,正被自己身上烧出的净琉璃之火灼烧
着。
这个时候,看到夕夏开始结印,那阴影更加狂乱的舞动着身体,想要从自己
的身上挣脱出来。
正当林夕夏的结印到了最后一刻,那个阴影仿佛下定决心,猛地向前一窜,
哪怕是撕裂开被结界封住的身体也在所不惜,就这样拖着半个身子遁天而逃。
「收。」看到对方仓皇逃离,夕夏并没有忙乱。手指灵巧地摆动着,结下另
一个法印。将那半截鬼影给锁在早就带好的缚印符中,并将一小部分封在小臂中
以作感应,再把符纸小心的放回挎包。
一切善后做好后,林夕夏才慢悠悠的重新走起来,这个时候,夕夏心裏已经
有底了。
透过和身体直接接触的感觉,加上在对方逃跑前就注入到对方体内的纯净灵
力,少女已经确定了那个灵体的真正去向。
虽说就算是不管它,凭着那灵力的净化之力,对方也决计撑不了多久。不过
,夕夏还是决定跟着过去,斩草除根。
回头看了眼住院部的大楼,夕夏抚了抚额头,有些庆倖,「刚才还差点以为
是这个医院的地缚灵干的呢,不过看来,我连方向都搞错了。嘿嘿,这一次,我
的考核成绩是肯定是甲等了。」
夕夏这么说可是有原因的了,通过这场对决,少女调查员很肯定,对方很弱
小。恐怕是才诞生没几年的幽灵吧,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裏,林夕夏都觉得自己要有点鬆懈了,赶紧轻轻的拍了拍脸,自我鼓
励道:「好了,巢穴已经确定好了,就趁着今晚一次性搞定吧。」
三、空巢大楼
魂兮何所去?
地府有无蹤?
人死后,上天? 落地?
是被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押到阎罗大殿,任由十殿阎王裁定功恶,
再行处置。
还是像是埃及人那古老的传说一样,要被打开胸腔拿出心脏放在天平上称量
。
抑或者在九天之上有个名为天堂的居所,名叫彼得的圣徒在门口看守着上帝
的门户。
没人知道。
或者更确切地说,很多人都言之凿凿地说自己知道,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说法
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虽说夕夏听说近来有个大事件发生,听总部流传的只言片语,「门」被打开
了,才诞生了这许多的怪异。但少女也吃不准,那语焉不详的所谓的门,究竟是
实际存在着的事物,还是比喻的虚指。
不过,这个世界反正还是按照以往的惯常延续着。既然所有人都各执一词,
却又争执不下,大家也就拿着各自的教本互不干涉。
近来,这个世界的「怪异」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像是这种被评定为E级的小鬼,简直就是拿来考核练级的,根本不值得
一提。
「不过,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应该并没有致人死地的意思,到时候是直接强
制驱散掉,还是封印起来带回去交差呢。」悠闲的走在街上,少女有一搭没一搭
的胡思乱想着。
看来那个灵体也确实是遭受了重创,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对方还敢在自己身上加持着「金刚」、「无明」双重结
界的情况下来攻击,那夕夏也不介意当场就将它除灭。
「话说回来,还真黑啊。」夕夏顺着故意被束缚在身上的一点点恶灵的阴森
灵气的指引,一路走过来。四周已经漆黑了一大片了。明明刚刚还是一片喧闹繁
华的都市景象,不过在转过一个巷道后,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古怪的地方不仅仅是这样,现在接近10点多锺了,正好是绝大多数人过完
简单的夜生活后回家,却又还没有来得及睡下去的时间,在这个人口繁密的都市
区,本该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不过夕夏注意到,眼前的这几栋大厦,整栋楼
的居民宅裏只有寥寥几盏灯亮着。最外侧的通道上亮堂堂的,看似很有人气,但
是仔细看看阳台,却没有什么衣服晾晒。
看上去就像是人口集中的居民区,却罕见的开了个孔洞一样。这和周围的楼
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故意束缚在身体上的一点点的阴森灵气蠢蠢欲动,看来,是已经接近了邪
妖藏身的位置了。
注视着那几栋大厦,少女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林夕夏皱了皱眉,忍不住自言
自语道:「看来不完全是医院本身的原因呢,这裏的风水,也真够差的。在这种
环境裏,也难怪会生成恶灵。」
虽然说少女修习的是结界术,对于阴阳五行、蔔算八卦都并不在行。不过具
备着灵力的修炼者们本身对于「错误」也是很敏感的。
不过啊,这样也好。
夕夏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看来这裏的风水已经把绝大多数的居民给赶出
去了,那么,我就可以不用太顾及什么了。」
少女将手向后一扬,被扎成马尾的如墨般长髮迎风飞扬,英姿飒爽地朝着那
妖魔的藏身公寓走去。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公寓的布局都很类似。穿过大门,进门的大厅裏就有着两
座电梯。而电梯的另一侧,是向上的楼梯。
才一进门,夕夏的脸色一白,夕夏只觉得自己仿佛越过了一道门帘,和外面
的匆匆一瞥不同。仅仅是一步之遥,在迈过大门的瞬间,仿佛被无数双眼盯住般
,一阵奇怪的颤慄感涌上心头。
公寓的内部就仿佛降低了几十度的温度。
少女瞥了眼保卫室,裏面只有个老态龙锺的老大爷在看报纸。
看到一个陌生来客的闯入,那个老保安也只是抬了抬头,看了看少女一眼,
就又低下头去,竟是连例行的询问都没做。
这一对视,林夕夏瞳孔骤然收缩,面上还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内心又是一惊
。
乍看上去,那个老保安只不过是个疏于值守的老大爷,但当夕夏和那个人短
短对视的时候,那个老人浑浊的眼裏没有一丝神采。
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视窗。
那副眼睛裏毫无活人应有情绪可言,空白、冰冷。而少女还注意到,那老人
拿起报纸的姿势略显僵硬,就好像只是有个人的躯壳坐在那裏,全无活力可言。
而躯壳裏面的东西,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惊觉到自己的联想,林夕夏更是心中一寒,少女凝神地向着那个保安注视着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重新拿起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
那拿着报纸的手,看上去毫无血色,不似常人。
夕夏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少女默默的转身走去,再跨出门之后。
夏季空气伴随着虫鸣声扑面而来。
湿热,嘈杂,并不那么舒适,却是充满着这个世界正常的味道。
这才是夏天该有的样子。
「结界~」而门内,则是另一个世界。林夕夏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大门顶上
的「小花公寓」的大字,嘴裏喃喃自语着。
林夕夏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术士,作为一个调查员,少女可是跟随过局裏的很
多高阶调查者进行过很多次可怕的任务。
所以仅凭着这份经验和直觉,少女就知道,这个公寓并不正常。
而且,那寒可彻骨的阴气也不像是一个才死没几年的幽灵所能够布置的。
「E级任务的超级附加题么,有意思~」在门口眯着眼睛站了半个小时左右
,少女霍地睁开眼,冷笑着走了进去。
少女的鞋跟在地上踩出哒哒哒的声音,这一次,那个保安乾脆连报纸都没有
放下。
左手是电梯,右手是楼梯。
电梯可是由很多部件组成的精密物件,假若出个意外,这个钢铁的代步工具
可就变成了让自己作茧自缚的牢笼了。夕夏毫不犹豫地直走上楼梯。
出乎意料的,明明是个充满秽气的地方。可是理应很少人踏足的楼梯道中敞
亮着灯。灯光明晃晃的将整个通道都照得没有一片死角。
不过,这光耀的大道,并没有给夕夏多少安心的感觉。明明还是在盛夏,空
气却好像越来越阴冷了。
第一步,第二步……林夕夏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口往上走。
似乎是因为有了电梯,公寓的住户主要使用着电梯,这个楼梯通道还兼着消
防通道的功能,修建得特别庞大,仅看楼梯台阶的宽度,就远比普通的公寓大上
许多。
在重新踏入这所结界之前,自己已经重新给自己加持了「通明」结界。如今
,通明、金刚、无明三重结界加诸己身。哪怕是再多么强大的灵体,林夕夏自忖
也是可以应付的。
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林夕夏睁大着眼,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着脚步,步步为营。
这裏,不太对劲。
从大厅裏进到楼梯道后,少女心裏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了。
整块区域,都好像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走了不到几十步,心细如发的少女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本该是笔直朝前进
的,可是,不知不觉的,自己却走偏了十公分,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接近
一边的栏杆了。
夕夏皱起了眉毛,忍不住俯身下摸。纤细的手指在地上的台阶上似乎摸到了
什么痕迹。顺着那个痕迹定睛细看,这一下,让少女看出了些许端倪。楼梯的台
阶是用着瓷砖铺成的,这是非常典型的构造。所以夕夏也没有太在意。然而,当
手真正一摸,那地板上的纹路颜色和凹凸并非全然一致的。
有些描黑的看似是凹陷在裸露水泥的部分,却是和其他的地方持平。用手指
触摸,还能摸到无数细小的凹凸,有规律地仿佛是文字般。而另一些部分,同样
是用着光影的手法隐匿着。
再细细观察的话,那看似和市面上的瓷砖类似的花纹,却开始有了不一样的
图腾纹路。
在头顶上那有些耀眼的灯光下,明明就在脚下的东西,竟然有种「灯下黑」
的忽略感。
而且,说起灯光,林夕夏猛地仰起头来,那吊装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中,隐隐
闪耀着红色的光沫。
可惜由于那大功率的灯光太过刺眼了,少女眯着眼盯了几秒钟,已经感觉到
眼球酸痛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不得不低下头去。
少女脑子裏也不住地转动着,这座大楼明显不正常。虽说乍看之下,看上去
只是一所中规中矩的公寓。然而,自己现在灵觉所感觉到的浓郁阴气绝非虚假。
如果只是普通的建筑规划失误的话,就算是这块土地的下方有着聚阴灵脉,浊气
也会自然地下沉,哪怕寻常的渗透那也不至于会产生这种能够让人真正的感觉到
寒意的冷。
这股冷意,让夕夏感觉到一种隐约的饑渴、憎恶、贪婪的气息。
综合着进来看到的一切,少女做出了判断,这绝对是精通风水的邪师所为,
最令人心惊的是,夕夏从一楼一直走到三楼,都始终未能感应到阴气的流向。
这很不平常,灵力流动的路径可以被称为「灵脉」,而它们的螺旋形成了「
穴」。可是在这栋搂裏,阴郁的灵气表面上看仿佛凝固在这裏一样,但当少女仔
细感应,却好像又是变成了无数股极细小、极细小的乱流,以着自己所不理解的
规律在大楼裏乱窜着。
每向上走一层,夕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倒不是因为阴冷灵气的袭击,作
为修炼有素的术者,少女加持在己身上的三重结界足以阻止这股秽气的蔓延了。
可是,林夕夏也明白,自己是有提前準备,有着灵力的调查员。而原本该在
这裏居住的普通用户呢?
他们可是必须每天都和这栋邪秽的公寓楼朝夕相处,哪怕是本该是最放鬆、
最没有防备的深夜睡眠,也被一点点薰染着。
这栋公寓,已经根本不是常人理解的阳宅了,更确切的说,这裏根本就不是
为活人準备的居所,用着少女还不知晓的布局,整栋公寓楼如同抽水机一般将深
处在地下灵脉的阴气源源不断地抽取上来。将这栋耸立在地面上的建筑,化成了
一颗地上坟墓。
在这种环境裏住下去,根本要不了多久,心裏的戾气就会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身体更是会一天天衰落下去。
则肉体上的虚弱,则会更加加剧心灵的漏洞。一直恶性循环下去,一个正常
人,根本在这裏坚持不了几个月。无怪乎,在大厅裏面的租金是那么便宜。
因为这栋公寓,根本就不是为了赚取金钱而建造的啊。它的建造者想要图谋
的,是比金钱更加昂贵的东西。
第四楼了,「哒哒哒」林夕夏的小皮靴在地面上踏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少女从楼梯口走出来,往着公寓的房间通道走了个遍。只有偶尔的房间裏有着灯
,除此之外,整个公寓一片死寂。站在阳台上,却连本该初夏无处不在的虫鸣都
听不到,折让夕夏有种感觉,整栋大楼,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活物。
这种感觉,很孤独。孤独的背后含义,则是恐怖至极。
再一次从四楼的最裏侧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回,一路上,林夕夏的眉头越皱越
紧。
林夕夏发现,不止是楼梯口那被灯光照得雪亮的台阶,连这公寓的阳台通道
,也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奇异的纹路。
这一条条的纹路,在月光之下,时隐时现。
「夜叉式现,尽显!」少女忍不住了,双手飞快的结印,一声娇叱。
也许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只会把它们当成是一种奇怪的艺术品,可是在林夕夏
通过秘法打开的阴阳视界裏,那一道道的纹路,蕩漾出红色的光痕,在打开灵视
的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纹路都活了过来,化成了觅食的蛇群般,在整栋公寓裏游
走着。
仅仅这样一次凝视,夕夏只感到一阵胸闷噁心,险些摇摇欲倒。突然,小臂
上封印着那恶灵的一点灵气的地方猛地作痛起来。
林夕夏一惊,缓过神来,按住那作痛的手臂,不得不收住阴阳眼,运起灵力
将那开始蠢蠢欲动的恶灵残骸镇压下去。
「还在楼上吗?」少女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臂,不安的抬头上望。
很接近了,被斩开脱离了本体的阴气不存在智慧可言,只是本能地想要回到
本体中。而在这阴气浓郁的大楼裏,自己的结界和公寓本身的聚秽结界相互抵消
,手臂裏的亡魂的残骸被这阴气一激,再加上感应到本体的存在,愈发兴奋的活
跃起来。
那个亡魂,也应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吧。
林夕夏摸了摸下巴,眼神一厉,某种意义上说,它正是一切的起因呢。不是
它对于晨雪的袭击,那么夕夏自己根本不会来到这裏。虽然少女调查员打定主意
,在回去之后一定要向上级申请调查出这栋大楼的物主的详情,不过现在,当务
之急是了解这只亡灵的经历。
不敢再用灵视直接观看那遍布在墙壁上的神秘文字,以避免灵魂和这股庞然
的法阵直接接触受到污染,林夕夏调整了下架势,提起戒心,接着向上走去。
整栋楼的公共通道依旧灯火通明,容不得一丝阴影,灯光下的一切景象都尽
收眼底。不过夕夏自己看不到的是,眼前墙壁上那一条条玄奥神秘的花纹在自己
的瞳孔上缓缓收束着,一点点的交织起来,在灵眸上形成了美丽的图案。
这栋公寓,总有有十一层。
第五层了,林夕夏缓步上前,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紧接着是第六层,林夕夏瞥了眼楼梯口的楼层告示,继续上行。
第七层,少女还是完全没有探索公寓房间的意思,只是按住恢复平静的手臂
,向上走去。
第八层的楼梯,还是毫无异象。
或者更準确的说,异象并没有变化。
和在一楼时一样,环绕在周身的阴气依旧浓郁,不增不减。
楼梯的台阶上、墙壁上全部都布满着在光影下的古怪纹路和奇异文字。在灯
光下被尽收眼底。如果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那只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而对
于林夕夏而言,由于少女调查员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异常。
每当目光和周围接触,夕夏总是会不自觉地观察那些明露在表面的图案,以
及深藏在涂黑的影下的文字。
夕夏突然发现一点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这些纹路,根本就是一体的。那些
纹路都是一组组的和相邻的部分连接起来。无论是有着什么样的东西作为阻隔,
被断开的纹路将沿着其他部分延伸、舒展过一个弧线,继续连接着。
也就是说,整栋公寓,实质上被一个庞大到无法想像的图案笼罩着。
一行行令人眼花的图案在眼前晃过,连夕夏都没有察觉到,少女自己的身体
微不可查的摇了摇,那些被映射到眼底的符文纹路,宛若被滴入到清水中的墨汁
,蕩漾着弥散开来。
这个时候,林夕夏正陷入思考,「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那些纹路和文字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夕夏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字元和图画,那
些似乎都是在消失的异民族手中没落的图腾。
看着这样一个个连串起来的图案,林夕夏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她想要解析
这种符文,好彻底的理解这栋公寓建造的企图。
当这个念头从心裏面跳出来后,夕夏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没错。就是
该这样。面对能够把整栋楼都化成巫术的领域的对手,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
轻轻的心裏的话都说了出来,仿佛要给自己加油鼓劲一样,少女用力地重重
点了下头。
不知怎的,她发现自己又一次充满了勇气和干劲。
于是,夕夏停住了脚步。蹲下身子,用纤白细嫩的手指小心的抚摸着眼前的
台阶,瞪大的双瞳,仔仔细细地俯览着那指尖触碰的部分,仿佛要凭着一股子韧
性就能把根本不存在脑海知识体系裏的古怪符文给解读出来一样。
在深深的集中了注意力后,台阶上的纹痕在眼中显得越来越清晰。纤毫毕露
。
那一条条的纹路看上去像是有规律的文字,又像是刻意绘涂的飞禽走兽。
线条扭曲着,在灯光的反射下,在夕夏的眼中溢出了幽远的黑色光晕,并且
深深地融入到了少女的瞳孔深处。
林夕夏看得更加入神了。
少女一行一行地认真地查看着那烙印在台阶上的线条。
非常认真、非常仔细。
虽说夕夏其实根本看不懂那神秘纹路的含义,不过,林夕夏莫名地觉得,只
要认认真真地看着这线条,就觉得心底裏溢出满满的充实感。
只要集中精力,本来有些晕眩的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
而且,虽说有点矛盾,但是夕夏已经本能地觉得,这些隐藏在正常的角落的
纹路图腾,储存着难以想像的知识。只要破解了它,那么摧毁这座公寓一切都将
不会是难题。
「太棒了。」只要……只要能够掌握笼罩着这片大楼的符文,那么一切都将
不攻自破。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必那么麻烦地捨近求远嘛,只要好好地呆在这裏
一条条纹路的看下去就可以了。
「可惜悟到这点太晚了。」一想到自己这在之前浪费了不少宝贵时间,夕夏
有些懊悔的用力拍了拍掌。接着,少女的余光瞄到了新的一条和周围纹路不一样
的图案,夕夏停止了后悔的反应,迫不及待地整个身子都趴到台阶上,简直是恨
不得把眼睛都贴到上面阅读。
四、楼梯间的认真阅读
又是一行纹路被阅读过了,林夕夏觉得心裏又被填满了一分,仿佛无形的知
识可以直接穿过眼瞳深入大脑填充空虚般,林夕夏只觉得无比满足,嘴角不由得
鬆弛着露出安心的浅笑。
正当夕夏轻移着指尖,指引着视线的时候,一个运动鞋径直地踏到了她即将
看到的地方,接着,一个有些生硬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小妹妹,你在这裏做
什么啊?」
夕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站在那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在抬起头和对方对视的瞬间,林夕夏只觉得心裏猛地一跳,身体的肌肉也本
能地绷紧起来。那个男人的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只有僵硬表情的皮肤看上
去就好像一张宣纸紧紧地贴在脸部一般。而男人在那宣纸般肌肤下俯览自己的眼
珠也是呆滞无神着,活像是个玻璃球,正机械般地扫视着自己。
「哼,原来只不过是个……」夕夏不屑地脱口而出一句话,接着,夕夏愣住
了。
少女忽然感到脑袋有些混乱起来,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像是坠入到深渊裏一
样,从脑袋裏消失不见了。
只不过是个什么?
刚刚说出去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萦绕,那不屑的印象还犹存在心裏。然而,
夕夏确实发现,自己忘记了最后一句话想要说些什么了。
四肢着地地趴在地上,夕夏抬头望向对方。
夕夏甚至有种怀疑,这个男人看上去正用眼睛看向自己,但是那玻璃球般的
眼球其实根本没有能力映射到自己。
在夕夏的目光注视下,那个男人摆了摆头。
在那个年轻人的脑袋边缘,夕夏可以看到挂在吊顶的照明灯。由于那个男人
脑袋恰好的挡住了灯光直射的路线,宛若日食般吞掉了光线的一部分。
而当男人偏移脑袋之后,灯光彻底直射到夕夏的眼眸之中。
那股白光之中,仿佛有些什么异色。
林夕夏呆了呆,少女看不到,仿佛是对那耀眼灯光的反射,自己眼睛正在诡
异地发亮。
不过,林夕夏蹙起的眉头逐渐放鬆下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这样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不过林夕夏不愿意在陌生的男人面前示弱,少女决定转守为攻,不正面回应
对方的问题,而以自己的询问来取代对方的询问:「那你是什么人呢?来这裏干
什么?」
男人咧开嘴,像是要做出一个微笑,不过那犹如平铺在脸上的宣纸一样苍白
僵硬的肌肉抽动起来,看上去反倒令人觉得无比不协调,「我可是这栋楼的住户
,作为租户,在自家的公寓裏走动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对哟。」夕夏愣了愣,接着赞同的点点头,这个说法没什么不对,非常正
常。
于是夕夏侧了侧身子,往楼梯的一边挪了挪,给那个男人让出身位。
「不好意思挡到你了,你可以过去了。」
说完后,林夕夏重新低下头,望向指尖的位置,準备在男人过去后继续开始
阅读。
不过男人并没有走下楼梯的意思,反倒是蹲下身子,靠近林夕夏,厉声道:
「你根本不是我们公寓的人吧,外人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保安怎么可以这样不
负责任,竟然擅自放外来人进来,你不经过许可就擅自进来,这样是很不对的。
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快离开。」在说完话后,男人看上去意犹未尽,伸出手来
,拉住夕夏的胳膊,做出一副要把少女带走的姿态。
男人的发言倒是挺有道理的,倒也是很符合普通人的思维模式。不过,如果
他的声音不是充满着那种古怪的僵硬,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可是,沉陷在这栋大楼的夕夏似乎已经不再具有察觉这股异状的能力了。
在男人说完那番义正言辞的话后,林夕夏身体一震,无奈地低下头。
「没错,不经过许可就进入私人的场所,这样子是不好的!」林夕夏喃喃自
语道,强烈的羞愧感在心裏发酵着,她的眼眶中泌满了泪花。
可是,如果按照这个男人的话,自己就应该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转身走出公
寓。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再也看不到这些美丽的图纹了吗。
夕夏简直要哭出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开,还有好多好多的要阅读,要
看呢
这样子就拉走的话,自己就没办法再充实自己啊。
而且夕夏本能地觉得,失去了这个机会,就不会有然后了。少女红着眼眶,
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求求你,让我多呆一会儿吧。」
「不可以。」男人闷声闷气的断然否决着,手裏的劲也越来越多。
夕夏纠结起来,随着男人拽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的加强,少女心裏难以用言语
描述的不舍和苦涩也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夕夏大叫着哭出声来,「不要,不
要,求求你不要拉我走啊。我只是想再看看这些美丽的艺术品啊。」
出人意料的,男人住手了。
「这可破坏了规矩啊。不过既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想要我高抬一手,也行
。不过我也记得,公寓的老闆曾经说过,我们付过租金之后,除了别人房间裏的
私人物品外,公寓裏其他的物品,都是公用的。你既不是公寓的住户,也不是谁
的私人物品。那么你也是公用的,对吧。你平白无故佔用了我们的空间,我可是
有使用一切公用品的权力。」男人一板一眼的说道,仿佛一个正在念着剧本的拙
劣演员。
「是……不对。」茫茫然地应了声,接着,夕夏只觉得脑袋裏猛地一疼,仿
佛过电了一般,少女痛苦地闭上眼捂住脑袋,大呼起来,被拉住的胳膊使劲地甩
着,想要挣脱那个男人。
剧烈起伏的情绪牵动着灵力,在猛地甩脱中,那个年轻的男人脸色一变,强
握住林夕夏手腕的掌心如同被火焰炙烤过般发黑变脆。被烧伤的手掌当即僵硬起
来,无法使力,不得不鬆手放开林夕夏。
不止如此,年轻人的原本僵硬地如同戴上了纸面具的脸上难看的扭曲起来,
像是感觉到了极度的痛苦。眼神中开始有了一点生机,却并没有多少挣脱的欢喜
,更多的是透着巨大的难受和绝望。
可惜,夕夏此刻也正难受地抱住脑袋,并没有看到这矛盾的一切。
很快,男人再一次地恢复平静,双眼重新变得呆滞。
「什么不对。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就请你出去。」男人的声调又提高
了几度,冷冷的说道。
林夕夏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步伐不稳的后退着。
自己心灵的深处仿佛捲动着惊涛,整个人的思考都混乱起来了。
「我,究竟是怎么了?」夕夏自言自语起来。自己很难受,脑子裏仿佛被搅
动般天旋地转,记忆更是断层了一般时断时续。
夕夏努力地理顺思路,自己,不是应该要解析整个公寓的谜团吗?整个公寓
,按照自己的推测理应不会有什么人剩下了?然后呢? 然后应该是……
接着,脚步声向着自己靠近着,夕夏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拍。
少女本能地抬起头,那个年轻人正侧着身站在自己面前。
而他的上方,灯光璀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悬挂在吊顶上的照明灯发出犹如太阳般的光芒,
闪亮的灯光,将周围照得宛若白天。
色彩构成的光影现象消退了,天花板上、墙壁裏,扶梯上,栏杆的缝隙裏,
脚底的台阶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逃不过那层层叠叠的纹路,整个空间都似
乎被那数不尽的线条绘成了一张大网,网格投映在她瞪大的瞳孔中,和少女灵眸
中的异色交相呼应着,从四面八方将夕夏包裹起来。
「我……」林夕夏晃了晃头,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少女用力地按
了按额头,脑子裏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不过很快,少女就重新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自己,正是为探究这栋公寓的「异变」而来。
想要摧毁这裏的异变,就必须深入地理解这个怪异。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
解析这裏遍布的符文了。
解析这裏的符文,优先度高于一切。
「不可以打草惊蛇。」很快,夕夏收拢心神,心裏只有这一个念头。
「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林夕夏才注意到,那个男人皱起眉毛
,对着自己发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清楚这裏的规矩,请多多原谅。」并没有对男人那
僵硬的表情做出疑问,回过神来后,夕夏连声地对着男人道歉起来。
「没关係了。不过既然你已经是这裏的公用品了,我就要不客气的使用了。
」男人摆了摆手,看上去很大度地说。
夕夏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那个男人最靠近自己的地方应该是左手,而且那个
男人看上去最开始也是想摆左手,不过那只手只是微微抬起后又放了下去,该用
另一只手来摆动。
不过很快,夕夏便选择忽略了这个疑惑。毕竟,一个男人摆手是用左手还是
右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係呢。
「那么,我就继续了。」夕夏试探着提问道。
「等等。」男人僵硬的脸上咧开嘴,露着噁心的微笑。
随后,男人伸出手,抓住夕夏衬衫的上沿。解起少女的衣服的扣子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林夕夏本能地握紧拳头,接着,脑子裏又是一阵
眩晕。
只听那个男人理直气壮道:「已经说过了,这栋公寓裏,除了住户的私人用
品外,其他的都是公用部分。你既然站在这裏,说明你同意接受规则。要不然就
必须从这裏滚出去!现在你的身体和你的衣服都不是只属于你的,而是我们公寓
的公用品。你怎么可以穿着我们的衣服呢。」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发言,林夕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然后,更多的线条映
射在自己的双瞳裏,似曾相识的图案在眼睛的深处缓缓地融合着。
「我……唔……你说的没错……对不起。」乾涩的张了张嘴,林夕夏无奈地
点点头。作为调查员,她必须继续在这座公寓裏调查着,所以她自己必须入乡随
俗,遵守着这个「公寓规则」。
男人解开了夕夏最顶上的扣子。
衬衫的前襟微微咧开,露出了夕夏洁白的脖颈,修长白皙的脖子下,两片锁
骨若隐若现。少女美丽的肌肤白皙胜雪,清香若莲。
林夕夏又一次觉得脑袋裏有些发疼了,隐约感到了几分不对劲。明明对方只
是正在处理着自己的公用品,可是,自己的心裏却莫名地生出恼火,嗔怒的情绪
。仿佛心底涌着无穷尽的沸腾火焰,恨不得把眼前周遭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冷静,冷静。抬起头来,深呼吸!」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在经过墙壁的
迴响后,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嗡嗡地发声,恰到好处地在夕夏的耳边响起。
听从着建议,夕夏抬起头,将清澈的眼眸投向前方,吊顶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充斥着视界的光线如同直泼到心底的一盆凉水般浇熄了心裏的怒气,她发现
自己的心情立竿见影地变得冷静起来。
恢复冷静后,夕夏不禁有些懊恼,「我究竟是怎么了? 作为修行者,怎么
连一点点怒气都无法控制住,不可以再鲁莽下去了。平心!忍耐!」少女在心底
暗暗地告诫自己。
于是,这样心裏一边想着,林夕夏呼出了口气,挺起胸膛,收紧身姿,以方
便男人接下来的行动。
另一个纽扣也在男人的翻弄中被解开。
这一次,充满着对称美感的锁骨在男人的眼底暴露无遗。随之显露的,是夕
夏微露的沟壑。
男人本来机械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加速,手上的动作也加快起来。第三颗纽扣
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这一次,林夕夏的鸽乳裸露了大半,一层雪白的乳罩还贴身地包裹着那隆起
的乳房,如麝兰般的少女体香从胸口弥散开来。不过男人明显忍不住了,双眼发
直的从前襟裏伸进去,一把握住夕夏的小白兔,大力地揉捏起来。
夕夏低着头,看着胸前的隆起在男人的不断揉搓下不断地起伏。这种毫不留
情的大力抚弄下,胸前的蓓蕾上传来一阵阵酥酥的奇妙感觉。
陌生而甘美的触感,让少女忍不住缩起身子,心裏也说不清是想逃开,还是
想要挺起胸脯来凑得更前。
男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水,那犹如人偶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生动起来,「
你自己脱。」
一边说着,男人用力地将夕夏的乳罩给扯了上去,一点嫣红的红梅失去了屏
障,在空气中傲然挺立。
然后,张开大嘴贴到夕夏的乳头上吸吮了起来。
林夕夏全身一颤,湿润的舌头沾着滑腻腻的唾液,来回不停地在自己的乳头
上打着转子。男人的呼吸粗重火热,兴奋呼吸时的热气噗呲噗呲地拍在她如玉的
肌肤上。
比刚才抚弄胸脯更加酥麻的过电感觉一下子涌遍了少女的全身,仿佛被那股
热流可以穿过皮肤沖进心房裏,夕夏的心脏砰砰直跳。触碰过对方的肌肤也迅速
地泛起桃花般的豔红。
被一个异性如此玩弄着自己的私处,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让夕夏战慄着
,紧张的窒息感让脑袋裏更加混沌起来。
夕夏现在正被推到楼梯的墙壁上,那个男人埋头在她的乳房上肆意的舔弄,
一只手按住夕夏的肩膀不让她胡乱动弹,另一只手则按在靠近少女腋下部分的墙
壁上。
「我……啊……」夕夏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虽然只是胸脯上被不断的被人
舔弄,然而对于未经人事的女孩子来说,这种刺激也太过头了啦。
男人的舔弄也不是如僵硬的表情那样呆板,他大张着嘴,一口将夕夏的右乳
包在口腔裏,还不住地吸着气,让少女充满着弹性的美乳越陷越深。而温热的舌
尖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却充满了劲力。时而轻柔的舔吻抚弄着,时而又对着那
尖顶的乳尖拼命地舔舐。
位于边缘的牙齿也时不时地啃咬着娇嫩的乳肉,而男人嘴唇上喳喳的鬍鬚也
老是在夕夏的敏感的肌肤上扎动着。本来该是令人反感的疼痛在这淫靡的氛围下
,却变成了更加撩人心弦的强烈刺激。
「好痛……嗯嗯……啊!呀……不要啊!」夕夏再也忍耐不住,哆嗦着身体
叫出声来,秀气的娇躯狂乱地晃动着,看似在奋力的挣扎,那颤慄的呻吟声却也
不完全是苦闷,也隐含着在无法逃避的初经人事中的矛盾和无奈。
在这样的刺激下,夕夏觉得脑筋都不好使了,整个大脑裏一片空白。混沌的
脑海中只留下男人最后的一句话,「自己来脱。」
的确呢,自己还穿着公寓的公用品,这样不太好。
笼罩在明亮的光线下,夕夏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着:「是的,这样子不好,
自己进入了这栋公寓就得好好的遵守规则……要不然,会被赶出去的。」
接着,她伸手解起自己的扣子来,单薄的衬衫上本来就没有几个扣子,虽说
第四颗纽扣因为男人的淫弄而解了好久,不过到了第五颗,她的动作就变成流畅
多了。
很快,夕夏的纤手就解到了底,强忍着那股巨大的快感,少女艰难地将衣服
折了起来,扔到台阶一边的挎包上。
这样一来,夕夏上半身就只剩下被拉得歪歪扭扭的乳罩了,少女的上半身,
在男人的面前展露无遗。
那个男人也仿佛是被这犹如艺术品般的娇躯所震撼,停止了对夕夏胸脯上激
烈而狂乱的啃吻,后退了几步,认认真真地盯着夕夏看了起来。
不过,那充血的红瞳,和嘴裏不住吞咽的唾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要温文
尔雅地静静欣赏着艺术品的绅士,而更像是饑饿了半辈子的饿鬼。
在这样充满着攻击性的目光的注视下,夕夏不由自主地双手交叉到肩膀,将
双乳给勉强遮掩起来。
虽说自己的工作和相貌毫无关係,但是基于年轻的少女爱美的本能,夕夏还
是对自己的脸蛋和身材都有做好好保养的。再加上源自父母亲优秀基因的遗传,
夕夏对于自己的容颜比起普通人而言的优秀也是有所自觉的。
对于自己的身体,夕夏也是相当引以为傲。不知道算不算自恋,夕夏自己也
挺喜欢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身材,心裏也暗暗得意洋洋。
这是女孩子的天性。当然,她也绝不想成为一个徒具外表、内裏空空的人。
为了便于工作而堪堪只留到肩膀左右的黝黑秀髮,被用最简便牢固的手法炸
成了个马尾。再下面是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和笔挺秀气的鼻子、如同玫瑰花
瓣般天然色彩的可爱嘴唇,共同组成了一张漂亮清秀的瓜子型脸蛋。而青春少女
在最美好年华发育出来的娇嫩细白的肌肤,被保养良好地自然散出如兰如麝的体
香。
而脸蛋之下,发育中的双峰如同竹笋般向上挺翘着,形状完美。虽说并不大
,不过从夕夏的年龄来看,无疑还是有巨大的发展潜力的。夕夏还处在由少女向
着女人蜕变的年龄,乳头和乳晕都是很漂亮的粉色。
而且在自幼以来的长久锻炼下,少女的身体极具弹性,也并没有长出什么破
坏身体形态的庞大肌肉。白皙的下腹部平坦滑润,不带一丝赘肉。一个黑色的肚
脐在雪白的肌肤上,变成了吸引眼球的可爱一点。更下麵的地方,还被裤子所挡
着,不过从那贴身的轮廓来看,少女的大小腿骨肉匀称,线条优美。而且长度恰
到好处,刚好和上半身形成完美的黄金比例。
这样一具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缺陷,绝对称得上完美。
夕夏对于自己身体的审美判断当然同样也适用于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喘着气,用手在头上挠了挠,带出一大片飘扬的头皮屑。
看着夕夏那美妙的身体,男人那本来浑浊的眼球都发亮着。急不可耐地催促
着:「快,接着脱啊。」
林夕夏的手轻轻地搭上了腰带,犹豫起来了。
少女突然觉得,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脑袋,又疼了起来。明明对方要求自己
脱下属于公寓的公用品的建议很正常合理,可是,她总觉得,内心裏有种不知名
的力量在强力地阻扰了双手的行动。
当夕夏勉力地想要扭开腰带的搭扣的时候,心裏那股子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难受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原本忽略的感觉浮上心头,刚才被舔弄过的乳房上黏糊糊、湿哒哒的,一股
令人作呕的气味从胸上传过来。好噁心,好想吐啊。
又一次的,林夕夏鬆开手捂住脑袋,猛地颤抖起来,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因为
那过电一般的酥麻麻的快感,而是那股难以描述的苦涩和哀伤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
正当夕夏陷入到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的状况的时候,那个男人并没有靠近上
前,空间裏再一次的嗡鸣作响:「很难受吗? 很难受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看看周围,这会让你好过一点。」
「周围的风景?」像是在溺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夕夏努力地抬起头,
铺天盖地的灯光盖过了她的视线。
那亮白色的光芒仿佛有着生命般脉动着,将夕夏整个地裹起来。在光线下,
遍布在周围的纹路毫釐毕露。
少女出神的望着那些图案,充满灵性的双眼重新变得呆滞起来。纠结痛苦的
神情逐渐地从脸上消退。
男人等得差不多了之后,趁势说道:「既然你想看,那就接着看吧。」
接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拍打着夕夏的屁股,示意她趴下来。
这次,男人的话语中仿佛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般,夕夏乖乖地遵从着他的
命令。
在男人的动作牵引下,少女像是小娃儿一样温顺地就地趴到台阶上,小脑袋
就放在台阶前,任由美臀撅起,作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势。
「嘿嘿嘿~又是一个新鲜的新人。」男人发出一阵阵笑声。蒲扇大的双手此
刻却灵巧得可怕,几下功夫便将最后守护着夕夏酥胸的乳罩给解了下来。
随后,又如法炮製地将女孩的外裤褪下,然后将脱下的衣物毫不在意地丢在
一旁。
这样一来,林夕夏那雪白动人的酮体就彻底地裸露了出来。
在那个男人用手掌拍打的示意中,夕夏也不断地伸展着身体,协助着对方让
贴身的裤子从身上脱下去,暴露出来的大腿变得凉飕飕的。
不过夕夏根本没有注意,整个人都再一次地沉浸在那玄奥的符文中。手指在
最后中断阅读的地方指着,双眸发亮地牢牢地盯住那台阶上的图案不放。自己终
于可以继续看着这些精彩的图画了,好幸福。
然后,林夕夏感觉到自己被亵裤包裹着的臀部被男人的双手伸进来抚摸。
「嗯啊……」异样的感觉让夕夏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嘤咛,赶紧像是刚才褪
去外裤一般,光溜溜的玉足一只踏在冰凉的台阶上,而另一只则笔直的伸起,好
让男人把亵裤一角褪下。
冰凉的地板和少女的掌心、足尖接触着,深夜的冷意让夕夏不禁轻轻地打了
个冷战,不过这种阻碍对于一个调查员来说,根本无足挂齿啦。当务之急,还是
要先把这栋大楼的源头确定出来。
不过,男人似乎并没有了解到夕夏的好意。随着「嘶~」的布锦破碎的一声
,夕夏没有抬起头也感觉到屁股上也变得凉凉的。
当然不可能只是这样咯。
不多时,夕夏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对方扳开着,摆成双足踮地,双腿大大
分开的姿势。这样一来,自己的蜜穴也应该在人前裸露无遗了吧。
现在怎么样也好啦。自己可必须认真地解读这些异族文字,根本不应该分心
到其他事情上。对方只是在处理公寓裏的公用品,自己没必要多管闲事。
林夕夏心裏暗暗告诫自己,不过,不知怎的,夕夏还是觉得脸颊发烫,牙齿
莫名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自己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人攻击自己或者是妨碍自己的调查啊。 林夕
夏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摇摇头,将这困惑暂时压在心底。
「对了,你是谁?」夕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蜜穴开始被人不住地搔弄着,
同时,男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作响着。
在还来不及细想之前,林夕夏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我叫林夕夏
,是政府针对怪异的调查员,现在正追着一个逃脱的恶灵而过来的。」
「哦~」男人抚弄少女蜜穴的动作停顿了下。接着冷哼了下:「1008那
个白癡。」
然后,男人又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知道你在这裏是什么吗?」
「不是说了这裏除了公寓用户外,其他的都是公用品嘛。」夕夏有些不高兴
了,这个人怎么总是明知故问地问些理所当然的问题啊。
不过男人的无聊问话还在继续:「小夕夏还是个处女呢。真是很难得呢,不
过毕竟是公用品。就像是没开封的纸箱,反正还是要被打开咯。我就毫不客气地
拿走你的童贞了哟。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随你的便了。」林夕夏有一茬没一茬的随口应付着。心裏很是烦躁,这个
男人真的很烦啊,需要把一个明明就知道答案的问题翻来覆去的问吗。
「说的也是呢,那就真的要不好意思了。虽然说已经没有身体了,不过还是
可以享受到这样鲜嫩高级的女人呢,嘿嘿~」
正牢牢盯着符文的林夕夏皱了皱眉,越来越朦胧的意识还是捕捉到了什么可
疑的词语呢。
不过……少女的眼中又是晃过一丝异芒,眼底看到的纹路图形好像越来越大
了。
夕夏摇了摇头,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算了,应该就是死宅无聊的
自言自语吧。
男人接着兴高采烈地说道:「哈哈哈,公用品,公用品!没错,就是公共的
用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栋公寓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在他们很快就完蛋的余
生裏,就让你去侍奉他们吧。」
随后,夕夏觉得一根手指递送到自己双腿间的秘处,开始简短的抽送,耳边
传来的依旧是男人猥琐的声音,「对了,像是你这样的可爱的小处女,第一次就
由我毫不客气的收下吧。不过你不要紧张,我们这裏可是住过一个整形师。只要
用高超的处女膜修补手术,那张白白的膜又会完好的跑出来的。然后,你就可以
从第一层楼开始,一个一个人的侍奉下去。这么多人等着你的服务,你就可以每
天都开开心心的不用穿衣服。乖乖地岔开腿来等着男人们进来就可以了。从早插
到晚,然后让你每天在临睡前的时候被好好的麻醉到床上接受手术,等到第二天
再破瓜流血出来。这个主意不错吧。」
「哦,对了,这栋楼少说也是住着百来号人的。一天一个人太难为你了,也
太消耗时间了,要不这样好了,到时候,一个人负责插小穴帮你破处,一个人插
屁眼,另外一个人来搞你的小嘴巴。这样一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就可以搞
完全公寓了。到时候再让你清醒过来,让你亲自看到自己被第一时间戴上乳环、
阴蒂环,那环上还要系上个铃铛,再把你双手双脚捆起来,让你一抖一抖地在地
上滚来滚去。那铃铛声肯定会跟寺庙裏那风铃一样好听。」
「像你这样有灵力的小东西,肯定可以玩上很久很久。话说啊,像你这样的
人肯定会有员警上门调查吧,不过没关係,只要这栋大楼裏还有我的结界在,普
通人就绝对看不到你的。我到时候要不要就把你牵到门口,请那群过来调查的警
察叔叔坐一坐女体人椅呢,嘿嘿~」
「又或者,我要把你的魂给摄走一部分,再放你回去,然后让你每天每天的
骗来几个可爱的女同事。然后让整个公寓的男人过来姦淫了她们。你到时候就会
站在那裏像是洋娃娃一样,看着你的好朋友一边咒駡着你,一边肚子裏被灌满精
液。再然后你会乖乖地跪到地上,帮你的好朋友好好地把漏出来的精液给舔下去
。几百号人啊,你每天都可以吃饱饱。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夕夏不发一言,默默地倾听着男人那颠倒常理的胡言乱语。
好烦,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脑袋又疼起来了。夕夏虚弱地抚了抚额头,脑
袋裏始终在隐隐作痛。哪怕是在看着符文感到心裏最平静的时候,头上也还是不
时地窜出怪诞的荒谬感。
就好像自己正和真实的现实隔了一层不真切的毛玻璃一样,透过那层歪曲的
镜片,不住打转的涡旋让自己晕晕乎乎的。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夕夏非常的疑惑。
现在就似乎变成了打地鼠游戏,心裏困惑的「小地鼠」从一个孔洞裏钻出来
,自己刚刚打下去一只,另外一只又从另一个地方探头探脑着跑出来了。
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从阴穴裏传到脑子裏,夕夏低下头去,男人的手指塞
在自己的蜜穴口,开始在自己的阴道裏进进出出。
紧接着,屁股上又是一痛。随着「啪」的响亮一声,夕夏的臀肉被大力地拍
击了一下。
翘得高高的屁股被这大力的一击拍得起伏、变形着,在蕩漾起一阵来回晃动
的肉浪后,才恢复了原来的美妙形状。
然后,又是一击。
男人往手心裏吐了几口水,让少许的唾液沾湿手掌,来回不停地拍打着夕夏
的可爱的小屁股。像是拍打鼓点样有节奏的以着林夕夏的身体作为乐器,让夕夏
的闷哼作为伴奏,自娱自乐地在这无人的楼梯间裏演奏起来。
虽说被不断拍打着臀部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响亮,但是实际上反馈到肉体上并
不算那么疼痛。比起屁股上的疼痛,反倒是一股奇怪的屈辱感萦绕在心间,夕夏
不自觉地眼角泛起一抹泪痕,撑在阶梯上的白细粉臂摇摇欲倒,俏丽的娇躯本能
地扭动着,却是始终挣脱不开。
夕夏不知道,肉体上那本能的来回扭动,反倒像是鱼钩上不住扭动的蚯蚓般
,吸引着男人沸腾的肉欲。
「哟,出水了。真是淫贱啊,嘻嘻~」男人忽然发出惊喜的一声,接着,不
断在肉穴裏抽送的那根大胆的手指拔了出来。沾着黏液的手指在夕夏眼前一晃而
过,凑近到少女的鼻尖,恶劣的擦了擦,将那粘稠的蜜液留在夕夏的鼻尖上。
接着,拍打着屁股的动作也停住了。
林夕夏只觉得有两只火热火热的大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腰上,让自己动弹不
得。同时,蜜芯上开始感觉到一根坚硬的东西,正从外面强行地试图挤进来。
她低下头,撅起的屁股下的蜜穴被放得高高的,可以眼睁睁地看到一根粗大
黑亮的棒子从男人的肚皮下延伸出来,正在一点点的朝着自己的身体裏前进。
和眼裏见到的一样,蜜芯裏传来一股快要烫伤自己的温度。未经人事的穴口
颤抖着,紧闭着门口,抗拒着那根棒子的深入。
「痛,好痛……好可怕!」林夕夏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明明,自己是公用
品。可是,心裏的恐惧和惶恐越来越深。
心裏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夕夏恍然有种预感,假如被这根肉棒真正的
插入进去了,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永无翻身的地步了。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啊。
心裏的悸动越来越强,任凭赤裸的身体光溜溜的裸在夜裏凉爽的空气中,跳
得越来越快的心脏仿佛就要从胸腔裏跳出来一样,整个身体都要随着心跳而震荡
起来。
「怎么回事!」林夕夏再也忍受不住,大呼地喊叫着。
男人嚣张的大笑着:「你完蛋了。」
霍地,少女的手臂爆出了剧烈的疼痛,仿佛有股力量在裏面爆炸一般,一股
痛得简直要令人晕厥过去的感觉沿着脊椎,如利矛般刺穿大脑。
「啊!」一声痛到极点的闷哼从夕夏嘴裏泌出。
桎梏,破裂了!
仿佛这种非人的剧痛在脑浆裏化成真实的光矛,那层覆盖着自己「常识」的
扭曲镜片被穿透了。林夕夏重新看到了真正的现实——一个男人,正高举着他的
阳具,对準着自己的蜜穴,正要侵犯自己。
夕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条件反射的,少女用尽全力,飞起一脚,狠狠地
踢到男人的大腿上,措不及防之下,保持好的平衡瞬间失去。男人一咕噜地跌倒
,滚了下去。
等一路的滚到了底下,对方抬起头来,诧异的表情溢于言表。「什么?!」
很快,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不可能,你冲破了结界。」
夕夏也立马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守卫着自己的三重
结界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而失去了防护的自己,才会傻傻的被一个附
身傀儡所制服、险遭侵犯。
五、惊醒 1008
对于林夕夏而言,少女苏醒的那一刻,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盯着台阶上图腾
的那一刻,接着,下一秒,更多恶劣污秽的记忆涌到脑海中。
夕夏想起了一切。
直到将那个年轻男人踢到楼梯下,夕夏猛地转动起脑筋,虽然还是不知道遍
布着这栋公寓的结界的含义。不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的情况都糟透了。
禁锢着自己那扭曲的「公用常识」被打碎了,可是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好转
。
被欺骗得脱下了全身的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这个怪异的空间裏,不过夕夏
甚至没有时间为这种事情感到屈辱。
「吱~」寂静的深夜裏,门开的声音无比刺耳。
「咚~」
「铛~」
「吱~」
「咚~」
在第一声门响后,几乎像是奏起了战争开始的号角,无数声的声调各异的响
声各自响起。
那全是大门开启,门扉和轴旋摩擦的扭动声。
那被踢到楼下的男人扭动着身体,那淤青扭曲的四肢,无疑是断了好几根骨
头。不过男人看似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还是露着猥亵着自己的那副笑脸,像
是一个黑色甲虫般沿着阶梯向上爬着。而他周围的底色,是那一串串毫不掩饰地
散逸着邪恶灵气的符文。
在被揭开真面目后,密密麻麻的纹路不再满足于停留在地面的背景上,开始
毫不顾忌地自内而外地蔓延出邪恶的灵力。宛若蛛网般弥散在整个空间裏。
这股邪力不再掩饰自己的存在了,可少女的处境并没有丝毫好转。夕夏心裏
知道这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夕夏发现,只要稍稍地跟这蛛网般的网状灵气相接触,自己的体力和灵力就
在不断地快速流失着。
而糟糕的是,整个空间,全都是这邪秽的符文。
脚底下,扶杆上,墙壁上,整个公寓的内部充斥着这猩红的「蛛网」般的恶
质存在。
夕夏只是简单地一计算,就明白凭着自己的体力,恐怕坚持不到从八层逃回
一楼的路程。何况,对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进攻恐怕也很难应付。
已经不需要开动想像力了,夕夏明白,自己压根就是被这「网路」紧紧缚住
的小虫。
而那门扉大开的连串声响,就是即将要吞食自己的「蜘蛛」爬动的前兆。
手臂还在隐隐作痛着。手臂裏封印着的亡灵的残躯兴奋地活跃着,却安分守
己地不再试图挣脱夕夏的束缚,不断传递到大脑裏的心灵传念,正在指引着向上
的道路。
林夕夏明白,那个最开始被自己击溃的死魂,无疑就在自己头顶上的位置。
而且,它正在呼唤自己。只要自己顺着拘束在手臂裏的灵体残骸的指引,就
能够找到对方。
光溜溜的身体已经开始觉得一阵阵地发冷了,那不完全是肉体的感觉,更是
来自比骨髓更加深邃的地方,那是属于灵魂深处的寒冷。夕夏暗道不好,这股感
觉可不仅仅是因为夏夜的凉气,更重要的是,自己体内的阳气已经开始不足了。
「戴天~」林夕夏快速地念出一句防护咒言。从体内涌出的灵力在肌肤上构
建成一道结界,暂时地阻挡了阴气的侵蚀。
在结界唤出之后,夕夏感到一股暖意。不过同时,少女调查员也深知,这只
是暂时的缓和。
必须赌一把。
夕夏冥冥间有种预感,结合着先前从手臂中爆发的刺穿弥散在脑袋裏的心灵
迷雾,向上靠拢未必是坏事。
犹豫中,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林夕夏咬了咬牙,抱起地上的衣物和挎包,搭在身上简单地掩饰了下身体的
私处,足尖踮地,一丝不挂地向上沖去。
起初的奔跑没有任何对手来缠,不过,在夕夏沖到9-10层交界的台阶上
后,少女的余光已经看到九楼的数个人形从楼梯的入口裏沖了进来。
少女心中一惊,暗暗地运转灵力,足下的动作加快,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
前沖着。
很快,在第十楼的通道口,一个肥胖的身躯站在那裏。
宛若电视裏的日本相扑选手般的庞大身躯,两只粗壮的手臂如同雄鹰展翅般
大大地伸在两边。
那个男人垂涎着脸,站在那裏一动不动,就等着夕夏的自投罗网。
林夕夏不得已在他身前几米处停下了脚步,饶是这样,男人依旧没有动身的
意思,眯起的眼睛中充满着邪异的光芒,肥硕的身子再加上长长的臂展将通道的
大门堵得死死的。
而且,这个胖子的背后,也有几个隐隐的人影在以逸待劳。
而从九层追逐过来的身影已经一窝蜂地向上着,这样下去,只要不到十秒钟
,自己就会陷入到层层包围。
「吗的!」林夕夏忍不住吐出一句国骂。
缠绕在己身的「蛛网」和瘴气还在不住地消磨着自己的灵力和意志,夕夏有
些羞恼地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被吸走阳气,却开始越来越被这裏影响
,身体裏开始涌动着情欲的燥热。心脏砰砰直跳起来。赤裸裸的酮体上也是大汗
淋漓。
心急火燎之下,少女急得红了眼。
不用多想,林夕夏也知道自己这个近乎全裸的样子在敌人的眼裏是多么的诱
惑。
如果……假如说沖到那裏并没有破局的方法,自己可就变成瓮中之鼈,真的
要完蛋了。
在这个最后的关头,少女的心裏也不禁出现了绝望。
林夕夏很清楚,这些盯着自己的人类的眼中已经没有多少「灵智」了,被掏
空的躯壳下面只是空具人形罢了。与其说他们是人类,不如说它们早已在不知什
么时候沦为了鬼物的傀儡。
从刚才那被无知无觉间就被诱惑得脱衣的惨痛回忆来看,自己假如败了,恐
怕生死都要被操弄于敌手。变成和这些人偶一样被无意识地操控着。一想到这样
永无超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夕夏暗暗下了决定,哪怕是死,也绝对不要落
到这群妖物的手裏。
胜负成败,在此一举。
在这个关头,夕夏不再保留,鼓起着全身的精魄,双手结印。
「阴阳鱼!」新的结界在少女的手中释放了出来。
一股淡淡的金光覆盖着林夕夏的全身,给这具的妙曼青涩的酮体轮廓上染上
了层柔和的金边。
在结界的效力在身上起作用后,夕夏觉得渗透到全身的阴气一退,浑身一轻
。
紧接着,林夕夏大步地朝着那个胖子沖了过去。
在看到夕夏的周身泛起着圣洁的金色光辉后,那个胖子脸色依旧僵硬,看不
出有什么情绪,不过他也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在看到少女朝着自己猛冲过来,
胖子大嚎了一声,肥大的身体也猛地向前,对準林夕夏直抱了过来。
只要被他抓住抱拢,那凭着夕夏娇小的身子的力气,就决计是挣脱不开的。
林夕夏在这个关口,面容肃穆,眼神一片冰冷,双腿蓄劲,在即将和对方接
触的刹那,一股脑沖前的胖子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夕夏的目标,只有站在胖子身
后的数个素体看到,在那个瞬间,少女贴身向下,仿佛游鱼入水,整个身体违逆
着物理规律般贴地滑行,速度不减反增。
不过这种超出常理的举动并没有吓住胖子背后的数人。剩余的几个人也是一
声咆哮,一个人一跃而起,向着夕夏飞扑而来。另外数人同样面露狰狞,义无反
顾地伸手向着女孩的身上抓去。
夕夏身形再变,女孩纤细的身体又一次地仿佛无视着物理规律般弯折缩起,
简直像是传说中的缩骨功。一个一米六的少女,一下子溜溜地像是缩短了一半,
一下子从那个飞扑过来的男人身下滑过。接着,女孩偏转身体,晃过另外一人。
不过这一次,敌人的攻击太密集了。哪怕是夕夏的身形闪动,终究还是有一
只蒲扇般的大掌抓住时机,结结实实地朝着夕夏那身无寸缕的娇躯上罩下。
然而,那个男人力道十足的爪击在拍打到夕夏的身体上之后,劲力就仿佛泥
牛入海,无影无蹤。大张的五指身不由己,像是水珠一样地从少女光滑的脊背上
滑了过去。
在一口气越过好几个人后,夕夏用力一踏地,借着这股反沖的力道,她一口
气弹到一扇门前。
这栋楼房裏,其他的大门都大大地洞开着,只有这一扇门,是虚掩着的。一
缕鹅黄的暖色灯光从裏面射出一条虚线。
门上的编号:10-08。
站在门前,潜藏在夕夏臂中的灵体猛地沉寂下来,夕夏直觉地知道,这裏就
是最初接触的那个灵体的主体所在了。
撑着有些脱力的身体,夕夏展开防护结界,跌跌撞撞地沖了进去。
屋子裏,灯光明亮。各种东西有些随意的摆放着,不过杂乱的摆放下有莫名
地有种规律感,各处的物品也乾净整洁,混乱中却反倒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夕夏站在玄关,一眼就可以看到客厅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安静的坐在待
客的沙发上,有些腼腆地沖着自己微笑着。有礼貌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邻家早
晚相见的朋友,有种日常的亲切感。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很可惜,夕夏知道,这是假的。
脑袋裏还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不过或许是拜其所赐。一度沉沦过的夕夏
能够很轻易地看穿这栋公寓的掩藏在正常表面下的「异常」。
在少女的灵视中,真实和虚幻如同透明镜框的两面,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
轻易地看到另外一面。
比如说,自己站立的玄关,其实已经蒙上了层厚厚的灰尘。更别提那个微笑
着的少年,只要集中灵力在眼睛注视,就可以轻易地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背后的沙
发。
不需要经过複杂的推理就可以知道,这裏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唯一让少女感到有点安心的是,这裏并没有什么「蛛网状的延伸」,自己的
灵力和体力不会因为仅仅站在这裏,就被无休止的消耗。
夕夏背着身子反锁上门,无视着身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砸门声。看着少年,
沈默着。
少年收敛起笑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低垂的眉目上染上了丝悲哀。「你好
,我叫尤淩。」接着,少年抬起手,接近透明的手臂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
林夕夏面色有些冷淡,举起了手臂,在那裏,封印在小臂中的对方的另一部
分沉寂着,但是稍加感应就可以察觉到压抑着的灵能脉动,「你呼唤我上来,只
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夕夏很清楚,正在少年手臂上的浅蓝光辉,看似优雅美丽,实际上,那正是
灼烧着对方的净琉璃之炎。
毕竟,那可是自己留给对方的伤痕。
在医院的林荫下,被首次攻击的少女调查员,在故意在无人的区域落单,诱
使鬼怪攻击自己后,为了追查对方,同样留了大量的净化灵力到对方的体内。
对于活人而言,这是祛除阴气的良药。
而这对鬼怪们来说,却是净化魂魄的火焰。
「不。」少年微微地摇摇头,用一种略带悲哀的神情望向夕夏的方向。
不过那飘忽的眼神,让夕夏有些吃不准是在盯着自己,还是看向自己身后的
大门。
过了很久,尤淩慢慢地开口:「我已经死了啊。谢谢你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
死亡,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尤其是当一个人越接近「死
」,那么他就越憎恶听到这个词。而已经深陷在「死」的泥潭之中的鬼怪,这个
特意提到这个界限则更是会让它们不快。
但是,夕夏察觉得到,从自己中招的时候,那直沖脑门的剧痛打破了这座公
寓给自己施加的「常识禁锢」。这绝非恶意。对方后来通过臂间的灵体对自己的
呼唤也是真实的。
「你是什么意思?」忽略着那禁忌的词语,林夕夏试探地问着。
「我记起来了,想起了一切。」名为尤淩的幽灵举起手,重複着先前的喃喃
自语道。
少年走近林夕夏,伸出了手。
那泛着蓝色光芒的手在夕夏的肌肤表面被阻挡住了,然后,少年将手臂伸向
大门。
夕夏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震了震,不过少女还是强行地压抑下了自己的不安。
所幸,尤淩也的确没有打开门的意思,少年的手指在轻触到门上后,缩了回
来。
「真是讽刺,只有在这裏。我竟然还有种」还活着「的错觉。我的身体不能
穿过这裏的墙壁,也没法越过拥有灵力保护的你。」
夕夏皱了皱眉,虽然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但是这种情况下,夕夏也知道
每一秒都很珍贵。「抱歉,不过还是请长话短说吧。」
尤淩点点头,「嗯,也好。你想知道一切,那我就告诉你一切吧。」
然后,少年开始了述说。述说着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从生到死。
起先的故事非常寻常,尤淩的父母在获悉了这座公寓的租金低廉,在这个寸
土寸金的城市,这个价格简直是令人感动。于是在经过一番排队递资料,房东筛
选后才好不容易的租下其中的一间屋子。
到这裏为止,还只是都市里最为寻常的故事。悲剧也不是立竿见影的发生,
不知道为何,尤淩发现父母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原本在和乐融融的生活掩盖下
的矛盾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原本通情达理的父母亲也越来越固执,互不相让。
在长达1个月的言语争吵后,第一次,尤淩的父亲怒气冲冲的拿起盘子,沖
着他的母亲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这在尤淩的印象裏,是第一次。
仿佛开启了暴力的门锁,两个人的关係不再仅仅在谩駡争吵的地步了,只要
一个火星,两人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的大打出手。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年。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少年越来越抑郁。
最后的结果是,尤淩的母亲又一次的被打进医院,伤癒后再也没有回到这个
家。而父亲,在一段时间后,也不知所蹤。
尤淩,就这样变成了在公寓裏的弃儿,无人关注。不过令当时的尤淩也感到
奇怪的是,公寓裏的管理员看上去居然很好说话,租金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不幸遭
遇而一降再降,甚至在自己拖欠了好几个月的费用后,水电也依旧提供。而且管
理员也从不上门催缴。
不过,越来越绝望、悲恸的男孩,已经没有多少闲心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情上了。
而已死之后,尤淩更加不会在感到奇怪了。
毕竟变成鬼灵之后,少年才知道,这栋公寓,已经夺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所谓的租金,不过是那昂贵的代价上面的一点点添头罢了。
听完少年的一番描述,夕夏陷入沉思,小半天后才抬起头,「这裏的所有人
,都是这样吗?」
尤淩点了点头,幽幽歎气道。「经过了那个血夜,现在还在公寓的它们所有
人,都死了。事实上,这个屋子裏,也不是只有我这一家,之前还有一家也曾在
这住着呢。从年龄来排序,我是第六个。」
林夕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惊怒交加。
一代又一代的筛选着人类,让他们居住在这精心画满了符印的公寓裏。哪怕
是那符文并没有被灵力充盈,本身那被人眼忽略过去的诡异景象也终究会在大脑
裏留下挥之不去的投影。
无时无刻都要面对的扭曲,催化着这裏居民的恶质。尤淩父母的异常,也是
必然的。
而且,最令人心惊的是,这栋公寓完完全全是用着现代的材质构筑的。一砖
一瓦,全是用着市场上看似常见的材料。无论从外观怎么看,也无法看出裏面的
端倪。然而精密的绘印,却让这裏变成了和外界格格不入的异空间。
策划建造这栋公寓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庸手。而且需要一整栋公寓的人作为
原材料,所要发动的巫术该有多么可怕!
像是看出了夕夏的惊怒,尤淩接着道:「不是所有住过这裏的人都会死,如
果及时抽身离开的话,还是可以避免灾祸的,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少年接着娓娓道来。
所有的巫术都要支付相应的等价。而巫师们竭尽全力地让别人支付这个代价
。
这栋公寓被它的主人划定了种种的用途。如果尤淩知道的没错的话,那么,
它的最大的功效,是为了从古到今,所有人都在追求,却如井中之月的那个幻觉
——长生。
夺取着地底灵脉的灵气作为燃料,经由符印的转化变成灵火,缓慢地烘焙着
地上那些被选中之人的魂魄,精心的提炼出足以延续自己寿命的灵药。
在週期性的灵力的聚集中,在这栋公寓楼裏的所有人的生命力都将被符印束
缚起来,然后转换成灵药被吸收进巫师的体内。
届时,就宛若割稻禾般,巫师一波又一波地吸允着他人的寿命。然后根据居
住者的命格和剩余寿命,有条不紊地筛选着,确保随时都有鲜活的人体进来补充
。
毕竟,这裏可是大都市。只要把耗尽的残渣赶出去,在低价租金的引诱下,
新的一批住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听到这裏,夕夏的脸色变成了愤怒的通红,不过很快,少女的脸色变得有点
奇怪,犹豫片刻,夕夏还是轻轻地问出了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伥鬼!」尤淩露出有点不自然的样子低下头,垂下眉目。
林夕夏没有说话了。
在神话时代向着上古时代过渡后,哪怕是帝命下达,绝地天通,灵气衰竭之
后,灵异也并未断绝。
其后,万古长夜后,子不语怪力乱神,告诫着士们恪守正道,无需向着旁门
左道注视。也再一次地让「怪异」失去了万民意念的滋养。饶是如此,神州依旧
残存着为数不少的「异常」。
其中的佼佼者,有着世俗也共同通晓的巨大名气,以至于在文化裏也留下印
记延续千年——例如说成语「为虎作伥」。
传说中被凶兽老虎所杀害的活人,死后的灵魂也将被老虎所束缚,变成伥鬼
,引诱更多的普通人来作为老虎的食粮。曾经的受害者,却变成了被加害者使役
的僕役。让更多的悲剧在别人 的身边上演着。
既然老虎可以这样做,更有智慧的人,当然也可以。虎因为兽性而食人,所
图不过血肉。人却可以更加机巧善变。
正当林夕夏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的时候,少年继续道,咧开的嘴角
有种快意的冷笑:「不过,就算是寿命怎么延续,可是劫数总归要到。那个人已
经活了几百年。雷劫、风劫都让他渡了,不过,前几年的那个劫,他却是无论如
何也没有渡过。所以他死了。」
少年接着絮絮叨叨的讲了下去,在听完整个故事后,最后夕夏终于理顺了条
理。
那个巫师作为一个横跨了明清的异人,长久修炼却并没有让他参透生死奥义
。反倒是随着肉身的衰朽,越老却越怕死。
和曾经昏庸的帝王将相那样,巫师开始了不计后果的寻求长生的道路。如果
他只是个凡庸的老人,那么,也就罢了。而可怕的是,他确实拥有着成功延续寿
命的法门。从山川百河裏採取生灵、矿物提炼灵药丹药,吞食还在孕妇体内的胎
儿精血,采阴补阳,凡是有可能起效的,那个巫师都一一地尝试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法门真的起效果了,巫师于是居然延寿了数百年,也曆
经了数道劫难。
然而,强行延续的寿命并不能让身体也变得青春。没有修成类似佛家的「不
漏身」神通的巫师,哪怕是得到了再多的精华补充,身体还是不断加速衰朽下去
。最后,在现代,那个巫师开始了更加丧心病狂的试验。亲自组织建设了这栋大
厦,扭曲着「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的传说,妄图夺取万
民的精气,继续着他的延命术,甚至让他的身体也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咒术很隐蔽也很成功。一晃好些年,被认为没有价值的用户被一纸通知提前
赶出了公寓,然后,新的用户经过资料的重重筛选,入住了。为这炼炉源源不断
地提供供其吞服的原料。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得好像是在蒸笼裏放进揉好的麵粉,火候到了再拿
出馒头一样的简单。
只是,这个世界,厌恶「异常」。劫难如期而至,这一次,他没有扛过去。
当巫师终于露出衰竭之相的时候,他豢养的妖鬼、邪蛊一拥而上,将他吞噬
殆尽。
假如,故事到了这一步,那自然也将是一个恶人自食其果 的大快人心的故
事。
很可惜,就像是拙劣的电影总要留点尾巴以为后续骗钱埋个伏笔般,巫师死
了,但他身边最强的鬼物吞食了巫师的绝大部分的魂和血肉后,拥有了和他类似
的法力。
那只鬼物,宛若继承人般理所当然的拿走了巫师的一切。包括了这栋公寓楼
,以及绝大多数伥鬼的操控权。
结果还是那样,除了那高高在上有着血肉之躯的巫师,变成了毫无形体的鬼
物。暴政还在继续。
「所以说,只有驱除掉那个妖鬼,这裏才会恢复正常?」林夕夏歎了口气,
琢磨起来。
情况依旧险恶,但是至少,这一次不像先前那样,自己连真相的边都没有摸
到,只能在黑暗裏打转。
现在,笼罩着的迷雾被吹散了一部分。然而从这遍布着公寓的结界来看,对
方依旧强的可怕。
「不完全準确,不过差不多了。消灭掉它,至少可以解放掉被这栋公寓束缚
的死灵。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解脱了。嗯,还要先感谢你呢。」尤淩点点头,少
年的形象泛着优雅的浅蓝。
「那个死灵越来越饑饿,大概是死了后灵智也受损,它可不像巫师那样懂得
节制地一点点搜刮猎物,在吸干了这裏之后,不是继续打开公寓来吸收新的租户
,而是任意的驱使着巫师的伥鬼捕猎。你注入的灵力净化着我,首先被净化的正
是被炼製时候诞生的邪气。托你的福,我反倒可以解脱出来,恢复一点清醒呢。
」
紧接着,尤淩话语一转,「不过,加上我,想要获胜,也并不容易。」
「还是有解决的办法吧。」夕夏在少年诉说着这裏的过往的时候,已经重新
穿好衣服。此时,夕夏从挎包裏小心的撚出调查局下发的护法神符。
原本是始终不想用到的东西呢。
夕夏心裏暗歎,终究还是棋失一筹。不过在面对这种超常规的对手,必须全
力尽出。只可惜,自己在接下考核任务的时候太过托大,并没有带出其他的个人
道具。
但是,局裏下发的护身符,虽说同样是面对「怪异」的超规格道具,可惜太
过侧重于防护了。面对这个局势,夕夏觉得自己更需要攻击能力。
「当然,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尤淩点点头,「它接收了巫师的一切,可是
它并不是巫师本人。如果它还是活人的话,或许还会尝试炼化这个法阵。但是很
可惜,它已经残缺无智了。也就是说,它可以使用结界。但是它并非是结界的主
人。」
林夕夏扬了扬眉,从尤淩的话裏,少女仿佛听出了什么端倪,只听到尤淩接
着介绍道:「在以前,还有巫师压制着那些恶鬼。他虽然为了长生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他好歹也是懂得源远流长的修道士。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也是煞费苦
心了。原来的巫师,非常小心、非常谨慎地控制住这栋公寓的人口,旧的原材料
被用得差不多了,就被立即赶出去,填补新鲜的人口。只要一直这样下去,这裏
最多会有一些不好的名声,但是在这个人口流动频繁的大都市,谁又会关心几个
接着几个不相干的外人的猝死呢。不过在他死后,那个恶鬼霸佔了这个灵脉,很
可惜,它拥有智慧,却无法思考。暴食、贪婪、索求无度。而且胃口越来越大。
根据我的记忆,这裏已经没有活人剩下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巫师用着和世俗类
似的材质建成的公寓,尽力隔开今世和」此间「,不过这个公寓可是好几百人啊
。一口气消失了这么多人口。那些人,他们可不是独自在世界上生活的啊。他们
也是有父亲,有母亲,有亲戚朋友的。就算是结界隔开了」此间「,但是终究,
数百人的轨迹会让这个」悖论「爆发。这裏终究会被发现。」
夕夏摇了摇头,皱起眉毛,「可是在这裏的招租广告可是还在继续啊,假如
真的等到」悖论「破裂,结界瓦解。那可不知道还会多死多少人。况且,如果听
你之前的介绍,在这个结界被打破之前,我恐怕都出不去这个房间了吧。」
少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点点头,「严格的来说,你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有
言在先,随着巫师主人的死,他的许可权四分五裂,我所掌握的一份,只能勉强维
持着这一个房间,而很不完全。一旦离开这裏,全开的结界将会快速的吸蚀你的
灵力。另外,还有些事情必须告诉 你,关于签署契约的事情……」
门外的敲击声时刻不停。
门扉在巨大的力道下被震得一下一下的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蛮力打碎。
不过始终又神奇的顶了下来。不过,夕夏看得到,少年原本就透明的身体,
变得更加微弱。原本轮廓可见的全身,越是靠近裤脚的部分,已经开始消失不见
。
「还在考虑吗?」少年坐回沙发,将脚的位置藏在沙发边的茶几下,双膝并
拢,双手在膝盖之间的缝隙中合十。
夕夏的鼻尖泌出了汗珠,怒视着对方,脸蛋涨的通红,「让我再想想,不要
逼我啊。」
「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尤淩低下头,有些局促的解释道。
夕夏抿着嘴,沈默不语。
在之前尤淩的一番解释下,林夕夏也算是彻底地明白了这栋公寓的构成。原
本就是为了炼化精魂、灵气而塑造的公寓,从结构布局、到工程材料,看似和城
市里其他毫无特徵的方块大楼一样,然而实际上却暗含玄机。
哪怕是没有将地脉下的灵气提取上来,仅凭着那遍布着公寓的妖异符文也足
以在不知不觉间催人迷乱,蛊惑人心。而当结界全开之后,威势更加惊人,更有
着多种穷极变化。
毕竟,这裏正是那个巫师特地修建而成,用于躲避天劫的府邸。正如那个巫
师期待的,使用多达上百人的性命作为盾牌,哪怕是雷劫降临,在诸多人命因果
之下也怕是要投鼠忌器。
然而,这一次的天劫是定心火。不从外来,只往内去。心火蔓延,无关外人
,无关肉身强弱、法力多寡,只观己心坚固。
谁也不知道那个巫师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得出,他心有残缺,所以他输
了。
于是他死了,在心魔劫中失去了对自己饲养邪物的钳制后,这间满是精魂的
公寓便成了他的催命所。失去驾驭的鬼怪争先恐后地扑向他,咬下他的血肉。而
最终,最强的那个伥鬼,取代了他。
但是失去了生命的精魂是残缺的,饑渴的胃口如同无底洞般无时无刻都在渴
望填满自己,从获得了许可权的那一夜起,它就迫不及待地吞掉了公寓的所有人来
看,尤淩断言,它根本并没有灵活运用这个结界的智慧。
这正是夕夏唯一的破局之路。
而尤淩提出的建议正是——两人缔结血魂契约。
趁着夕夏的净化灵力还在自己魂体的时候,用夕夏作为御主,覆盖掉那只伥
鬼从死去的巫师那裏所继承下来对于尤淩的掌握。
然后由同为阴魂的尤淩吸取结界的阴气,抵消掉结界对于夕夏的削弱。让少
女可以心无旁贷地和对方对决。
听上去非常具有可行性。
唯一的问题在于,缔结这种契约必须要做到魂与血肉共融才行。当然,如果
是精研契约类型的秘术师,自然有高效的方法来进行操作,然而对于目前的两人
,夕夏唯一能进行的方法,那就只能 是相当亲密的身体接触。
「咚咚~」才短暂停滞下来大门再一次轰然作响,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响充满
着耐心,有节奏地撞击着,像是不撞开这道大门,就誓不停止。
「够了。」林夕夏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对着门外还是对着眼前的尤淩大叫了
一句。
随后,像是泄了气一下垂下肩膀,微弱的说道:「可以,开始缔结契约吧。
」
少女有些厌恶的看着那微微变形的门扉,「不要在这裏,太吵了。」
尤淩点点头,站了起来,「既然这样,就到我的卧室吧。已经很久没有人来
过了。」一边说着,少年转身向着一边的卧室走去。
林夕夏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迈开步伐的时候,夕夏心裏一沉,情不自禁地捂住下腹,下体不自觉的发着
冷颤。在少女姣好的脸蛋上,流露出一股微妙的複杂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下体那裏只要稍稍一动,就涌起一股酥麻到几乎控制不住的
快感。
这种感觉,让林夕夏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楼梯间中被那个尸人猥亵的场景。最
后的一幕,就是那个年轻人挺起鸡巴,想往着自己的小穴裏插弄。
每想起这一幕场景,仿佛开关打开一般,那股莫名的感觉重新袭上脑海。哪
怕现在夕夏低着头看,下体毫无异状,可自己被深藏在内裤中的小穴不由自主的
感到一股被抚弄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火热的鸡巴,正无视着时间和空间,重新回到了少女
的穴口,正在外面磨蹭着,随时可能猛扑进去。
这股清晰到令头脑都要炸开的惶恐和紧张的感觉,一股脑地变成了让心跳加
速的燥热刺激。
这种莫名的感觉,无比複杂。从常理上讲,夕夏在理性的思维裏极端厌恶着
这种超常规的酥痒体验,可是,下身那越来越舒畅的感觉,却如同一双轻柔的小
手,不断地撩拨着感性的心弦。
越是抗拒,越是憎恶,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公寓裏,这股子只在自己蜜穴中
蔓延的感觉却反倒像是变成了不可告人的背德感般鲜明刺激。让夕夏几乎是浑身
都要发颤发软起来,跨步间,少女已经是有些羞涩的红了脸,感觉到胯下的双腿
间微微感到湿润。「这是结界的影响,还是心理的错觉,我究竟是怎么了!?」
一向骄傲的心防,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了。
怀着这样複杂的心绪,夕夏踏入了少年的卧室。
随手轻轻地带上门。
关闭上大门后,不知是结界的作用,还是房门本身就具有的良好的隔绝。玄
关那边的撞门声变得极为微弱了。
林夕夏仰起头,苦笑了下,世事难料,还在半个小时前,自己还是一个充满
自信、踌躇满志前来驱除尤淩的精英调查员,想不到短短半小时后,自己不得不
和一个险些被自己驱散的亡灵联手,而且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简直是毫无实感,不过不远处那细微的撞击声,让夕夏知道,这不是梦幻。
一旁的尤淩走上前来,一脸肃穆,站在林夕夏的身前,「首先,请给我鲜血
~」
夕夏羞红着脸,不过看着尤淩越来越虚弱透明的身躯,心裏也是一软,没有
再多说什么,「随你的便了,不过,不要吸走太多,否则,我会支持不住的……
」
少年的眼裏露出一丝狠意,斩钉截铁道:「那是当然,你可不能死在这裏啊
,如果你死掉了,那我又要失去灵智重新掉回到那个怪物的掌控之中了。接下来
,要么被它当做补品吃掉,要么在它作死引来的讨伐裏一起陪葬啊。」
面对尤淩的义正言辞,夕夏点点头,嚅嗫了下嘴唇,不过还是什么话都没出
口。最后,幽幽歎了口气,默默净化掉封印在手臂中灵体的邪气,将手臂伸向少
年。
白嫩的手臂笔直的前伸着,乍一看,已经插入到尤淩虚幻的形体裏,不过在
夕夏的感觉中,入手之处却是一片虚空。
夕夏看着尤淩,暗暗用着心神引导着封印解除,很快,封印着对方半个灵体
的符印被解开了。
在那一个刹那,夕夏只觉得手臂一阵震颤,仿佛那裏的经络连接着一个有力
的心跳,如同活物般随着跃动起来。而眼前的男孩,脸上露出被电击过后的颤慄
表情后,形体重新凝固起来。几近于消失的膝盖以下的部位,再一次的出现了幻
影。
而夕夏本来伸在少年身体裏的掌心,也开始感觉到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排斥感
。仿佛那裏已经不再是空无一物的空气了,而是开始出现了更多更浓的其他的物
质。
「太好了。好像又活过来一样啊!」重新被灌注回纯净灵气的魂体有了实体
般的质感,尤淩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正
小心翼翼地怀揣着一样珍贵的宝物般,用着怀念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不过很快,尤淩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的表情一肃,松开怀揣着身体的
手臂,朝着夕夏走去。「林姐姐,我要来了。」
看着尤淩那凑得越来越近的脸蛋,夕夏的脸变得通红,不仅仅是因为少年那
越来越接近的身体,自己胯下变得湿润的秘处,也让夕夏脸颊发烧起来。身体不
由自主地大退一步,接着想到什么似的强行停住。
夕夏低下头,双手的手指扭捏地绕在一起,用着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快点开始吧。」
林夕夏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对劲。
一向骄傲好强的心,仿佛在这异常的公寓结界裏被软化腐蚀般,竟然产生了
不应该发生的软弱动摇,而那险些被猥亵破身的迷乱失神,更是令夕夏心裏莫名
的惶惶。而似乎是瘴气的侵蚀,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令人难以启齿的反应。
守贞到现在的蜜穴,第一次的这样分泌着汁液,被沾得有点湿哒哒的亵裤,
更是让夕夏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目前想什么都晚了,现在一切都不对劲。原本以为是简单的考核,轻鬆
的对手。完全没料到居然会出现这么多额外的状况,从尤淩的描述来看,那吞食
精魂的妖灵,少说也是B级「异常生物」,倘若有灵智的话,评价还能继续上升
。
「必须赶紧离开这裏。」这个念头变成了支撑少女的唯一的支柱。可是,这
并不容易。
而对方,如果真的按照尤淩所说,能够思考却没有智慧,无论是出自对蕴含
在血肉中的灵魂的贪婪,还是阻止秘密外泄的本能,都势必要现身拦截。
几乎不需要进行什么逻辑推理了,这个晚上的未来已经如同游戏选项般清晰
明了。要么,作为一个人活着逃离这裏,要么,变成和这公寓裏那些难看的活尸
一样,沦为提线人偶般的存在。
夕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被操弄于人手,永世不得安宁的这种命运正是夕夏
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肯接受的。
林夕夏明白,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很轻鬆。甚至很有可能,这将是自己最后一
次修整了。
想到这裏,夕夏幽幽的歎了口气,将心裏的胡思乱想都压在心底,将注意力
重新转移到面前的少年身上。
抛开其他的不谈,这个男孩子,看上去和自己也差不多年纪,生前也是非常
清秀呢。苍白的秀气脸蛋并没有其他公寓住户的那般惹人生厌的死气,反倒是令
人无比的怜惜。
而且……而且如果一切都失败的话,自己恐怕也要遭到这种结果了。
触景生情,林夕夏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忧伤起来,在极力强作冷静的掩饰之下
,还是缓缓地溢出一丝丝的泪花。
「不要哭啊,夕夏姐姐。」像是理解到少女心中所想,尤淩轻轻地抱住夕夏
,踮起脚尖,一边抚着女孩的秀髮,一边轻轻地亲吻着林夕夏的眼角。
少女姣好雪白的脸蛋上感到一阵轻飘飘的触碰,像是被微风吹过,泪滴的冰
凉感依旧。
是呢,他已经是灵体呢。就算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真
正的影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被其他的人亲吻。夕夏心裏一蕩,也不
知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倖。
像是想通了这一切,也像是不準备让这场或许是死别的相逢留下遗憾,夕夏
也抛开了内心的抗拒,主动的靠了过去,香唇向着少年的嘴上递了过去。
两人唇舌相交,甜甜的感觉在舌尖上流散。这不是因为命魂的交织的幻触,
在现实中,夕夏不顾疼痛,主动的咬破舌尖,流淌出来的鲜血是带着微甜的味道
。
舌乃心之灵苗。人身上的舌尖血也是体内聚集灵气之物,据说在道家裏也被
称为凡真阳涎。舌尖血具有特殊效力似乎已经是个常识了,以至于影视剧、小说
裏也随手可见有道士、法师斗法,眼见情势危急,立马猛地咬破舌尖放咒施法。
似乎是被称作凡真阳涎的灵血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夕夏觉得尤淩抚着自
己后颈的掌心有了热度,贴在胸前的身躯也更有实感起来。
「咚咚~」门外的轻响仿佛是催促两人的命符。少女的心裏不住打着鼓。歎
了口气,后退一步和少年拉开距离,伸出玉臂。
粉嫩的冰肌恰如上好的美玉,温润细白。接着,纽扣再一次被解开了。
夕夏主动的解除着身上的衬衫,脸上的表情依旧羞涩无比,不过手裏却像是
对着门外赌气一样的,飞快不停地将周身上的衣物卸了下去。洁白的衣物掉落到
骯髒的地上,在女孩洁美的酮体边散成一个衣圈。
很快,夕夏身上就光溜溜一片,一丝不挂的站在少年的面前。
少女低着头,就算是情势所逼,就算只是为了纯粹要完成灵肉契约,就算是
对方只是没有肉身的灵体不会对自己的贞洁造成影响,明明心裏有着这样那样的
或大义名分或窃窃私利的自我安慰,夕夏还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心裏也像是打翻
了一堆的调味料般,複杂万分,五味难明。
最让夕夏羞愧的是,自己的心裏,竟然还隐隐有些对于初经人事的期待。
「姐姐好漂亮啊。」就一声讚歎,便胜过无数。尤淩踱步过来抱住林夕夏,
两人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夕夏有些诧异的发现,少年的身躯有了活物般的暖意和触感。体表的感觉上
明明还是略低于常人的温度,可那从异性身上挥发出来的火热温度就已经要把夕
夏烫得娇躯发软了。
六、灵肉契约
「就算是幻觉,也没关係了。」夕夏暗想着,一开始羞得不知道该放哪里的
纤臂也缓缓地抬起,抱住身前的男孩。
入手之处,坚实有力,有种令人安心的暖意。
「真是奇妙呢,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小时。」
体会着少年的身体,夕夏有些恍惚,身体被异性紧紧的抱着,脑子裏却是一
点实感都没有,从进入公寓开始,自己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不真实的幻觉中
。
夕夏明明是个骄傲早熟的女孩,一直以来都是接受着保守的教育长大的。虽
说明白以自己职业的特殊性,恐怕就像是诸多前辈一样,最后还是会找同行业的
人员恋爱、结婚。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的芳心裏也暗暗萌生了对于另一半
的幻想期待,可那也是局限于言情小说裏那种带着粉红色调的浪漫相遇,然后在
一系列华丽绚烂的过程后,迎来天长地久的厮守。今天的一切,是夕夏自己脑子
裏从来都没有预料过的。
在先前,两人进行了一段不短的谈话,可所有的内容也不过是针对于这场危
机的应对。林夕夏不知道男孩的过往,尤淩也不太清楚夕夏的来历。两人甚至不
在一个世界。命运的幽默感让这死生分隔的两人撮合到了一起。
像是从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弥补回时间的缺失,两人抱得更紧了。
尤淩再一次的张嘴,亲吻上少女的脸颊。
夕夏全身哆嗦了一下,尤淩可以察觉到,虽说少女的脸上极力做出放鬆微笑
的表情,不过和夕夏肌肤相亲的拥抱着,尤淩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少女浑身的肌肉
还是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一动不动地任由着自己拥抱。
尤淩并没有太过意外,毕竟是局势所迫,也不可能就能够就这样快的放鬆下
来 全身心的投入。不比林夕夏,少年的危机感更加强烈。在巫师死亡之后,他
的许可权四分五裂,这间房间和自己紧密相连着。讽刺的说,自己就是调用着大结
界的力量,用意志来张开反制的结界来抵御公寓的影响。假如深居地下的掌权者
回复神智,能够想起巫师的遗物的话,那这座大门的防御不过是一个笑话。绕是
如此,对方本能的进攻也在一点点的消耗着护卫门的结界。
天平,从一开始就不是平衡的。它从始至终都倒向着对方的一面,虽说对方
是个无智的仅凭嗜血本能行事的怪物,但是,一向也有 一力降十巧的说法。况
且,吞掉了那些多灵魂后,纷繁杂乱的思维集群固然会让其迷乱,可是,一旦整
合成功,它那就将成为在「智」和「力」上远远超越了当年巫师的存在。
毕竟,巫师是因为畏惧死亡而费尽心机地追逐着法术,修炼的诸多法术归根
结底也是为了延续自己 那毫无光荣可言的生命。
而那只幽鬼,正是巫师用来杀害其他施法者的重要打手。无数丧心病狂的咒
术在它的身体裏运作着。极端的魔力回路匪夷所思的吞吐着灵气的迴圈。大大损
伤了它的神智,让它更容易被操控。同样的,也让它无比危险。
这很符合巫师的构思——足够强大,并足够愚蠢。
必须要加快进度!
尤淩更加主动起来,伸过头去,张开嘴含住夕夏的耳垂,小心的吸允着,而
双臂也不再閑着。
少年一只手继续的靠着夕夏的后背,雄浑的热气透过赤裸的玉背,仿佛要直
透心扉。直贴在背后的手臂坚定有力,按压着夕夏,让少女的扭捏的挣扎也完全
无法逃离。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在女孩的酮体上游走着,并不直接挑弄那些敏感的
私密地带,而是时不时的在夕夏的脖颈、脸颊、耳后根、肩膀、腋下、腰间这种
看似普通的部位轻轻的抚摸着。
「唔唔~哈呀~」像是开始习惯了尤淩的触碰,肌肤相亲的亲密感也开始缓
缓地溶解着少女的心防。夕夏浅浅地张开小嘴,发出甜甜的歎息声。
尤淩也惊喜的发现,少女起初那僵硬得几乎一动不动的身体也逐渐地软化下
来,整个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烫。而且顺着自己的抚摸,在自己手掌心下缓缓地摇
曳着身姿。
这个反应深深地鼓励了少年,尤淩这次抱住夕夏的脑袋,趁着夕夏张嘴的时
机把舌头伸到夕夏的嘴裏,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胡乱的碰触着,舌头滑溜溜地横
扫过少女的口腔,吸允着夕夏的津液。
不过很快,像是从这种行为找回了肉体本能般,尤淩的舌头主动向着夕夏那
边绕了过去。
而林夕夏也一反僵硬的样子,乖顺地回应着自己,细巧的香舌抬起,和自己
深入到口中的舌头如蛇般交缠着。
不止如此,少女的酥胸也起伏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尤淩相贴在一起的胸
膛感受到少女的温热,心裏头也更加火热起来。
精彩评论